在這一刻,小允子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哪裡聽過這名字了:這不正是以前安陽郡主經常喊的嗎?
那所謂佩佩,正是太子夏侯越的小字啊!
小允子噤若寒蟬。
夏侯越臉上的笑容卻不變:“給孤找找,謝君意在哪間包房。”
小允子渾身一顫:“是!”
他小心翼翼的掃了眼夏侯越,心裡十分不解:殿下為什麼要在茶樓裡找安陽郡主?還那麼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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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痛打落水狗,好樣的,就得痛打落水狗!”
謝君意哈哈大笑,那精緻的小臉都因為笑意染上了淡淡的绯紅,看上去無比豔麗動人。
翠翠聽着說書先生的話,心虛地忙拉了拉謝君意的衣袖:“郡主,咱們這樣做,如果被發現了奴婢不會被殺頭吧……”
謝君意沒好氣的掃翠翠一眼:“怕什麼,夏侯越就是個苦行僧,整日就知道待在東宮書房裡,連東宮門都鮮少出的人不可能會出現在這兒,再說了天塌下來不還有本郡主頂嗎,你一個奴才他才不會跟你計較的。”
說完她有些遺憾的咂巴咂巴嘴:“不過本郡主現在倒是真希望夏侯越在這兒,如果他聽到這說書先生的故事,表情一定很精彩,真想親眼看看啊。”
翠翠哭笑不得:“要是太子殿下在這兒,奴婢十條命都不夠他砍的。”
謝君意卻不以為然:“哼,要是夏侯越在這兒,本郡主還覺得那說書先生編得還不夠大膽呢。”
“呵呵。”
忽然,包間内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
謝君意笑容一頓,轉眼疑惑:“翠翠,你在嘲笑本郡主?”
翠翠瞪大了眼:“郡主,奴婢冤枉啊!”
這聲音還有點熟悉……等等,不會吧?
謝君意猛地轉頭,隻見一陣紅綢飄揚,一點白色若隐若現。
謝君意皺眉:“不好意思不買東西,如意樓出門左轉,花滿樓出門右轉。”
“孤不知道,何時你安陽也會寫書了。”清清冷冷的聲音先于他铿锵有力的腳步聲響起。
這聲音……
幾步後,一道白衣穿過飄揚紛飛的紅色紗簾,站立在椅子後方。
謝君意眯起了眼,“哦豁”了一聲,但心裡卻沒多少被抓包之後的羞愧,反而更加坦然,連坐姿都慵懶了不少。
“本郡主當是誰呢,原來是佩佩啊。”謝君意還特地強調了“佩佩”二字。
翠翠心裡一咯噔,暗叫不好,雖然不知道夏侯越聽到多少,但雙腿立馬先軟了下來,顫着聲音道:“奴、奴婢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金安。”
夏侯越沒有叫翠翠起來,隻是别有深意地盯着謝君意。
謝君意擡頭睨了他一眼:“本郡主不知道你夏侯佩佩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聽人牆角了,莫不是有什麼怪癖吧?還有你,本郡主的翠翠都跪了,你還站着是不是看不起陛下親封的二品安陽郡主?”
她的目光擦過夏侯越耳畔直射他身後剛剛站定的小允子,直接一頂大帽子扣了上去。
小允子:“……”
嘤,他比窦娥還要冤!
他下意識看了眼夏侯越卻隻能看見夏侯越的後腦勺,于是他不得不行禮道:“奴才小允子拜見安陽郡主。”
夏侯越眯起眼:“謝君意,你還是那樣胡攪蠻纏。”
謝君意微微一笑:“夏侯佩佩,你還是那麼裝模作樣。”
翠翠和小允子都不敢擡頭,恨不得自己兩隻耳朵都是聾的:神仙打架,神仙打架。
夏侯越望着她,一動不動:“你堂堂安陽郡主,在外造謠生事,就不怕孤在朝堂參你一本嗎?”
謝君意直勾勾的望着他,眼裡閃過幾分得意:“什麼謠言,難道你從長衡山回來,深負重傷差點被土匪打死不是事實?”
夏侯越望着謝君意那張明媚又得意的臉,突然覺得有點牙疼,他用舌尖抵了抵上齒,顯出幾分風流:“是。冒着被打死的風險救了條不知好歹的狗。”
“你敢罵本郡主是狗?”謝君意怒瞪。
夏侯越道:“當然,隻有狗才不識好人心。”
謝君意氣得牙癢癢:“你算什麼好人,你以為本郡主不知道是你引那土匪入金輪寺,害得本郡主替你挨了一刀!”
嗯?
夏侯越眼尾微微上翹,那雙本就好看、特别的丹鳳眼勾勒出幾分矜貴,習慣性的動作将潛藏的情緒壓得更深。
她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