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醒悟,“原來如此,怪不得玉秋霜腐敗的那麼快,一開始她就死了,在镖局接镖的時候就死了,而且是被冰塊凍住了。”
慕妍給方多病一碗粥,“而且那冰塊也是有血凍住的,這樣等時間一到,冰塊融化,就是我們看到的鮮血直流的假象!”
方多病不由得心驚,“布局之人實在是心機沉重,這樣的法子都能想到。怪不得要燒了,細微之處也不放過。”
慕妍又遞給方多病昨日李蓮花說是能給雲嬌治病的野草,“這是赤霞草,熬成膠後無色,遇水就是紅色了,你們那日在客棧看見的血腳印就是如此。”
方多病問那鬼影呢?慕妍拿出一個瓷瓶,打開卻是流螢閃着綠光。“昨日我去小棉客棧檢查,發現這窗戶上貼了兩層窗紙,在中間縫隙放入拔去翅膀的螢火蟲,一到夜間螢火蟲在窗縫間一閃一閃的發光,在漆黑一團的房裡看來就如鬼影忽遠忽近,而白天和有燭光的時候,因為日光和燭光強于螢火蟲,就看不到螢火。”
方多病了然大物,“原來碧窗鬼影竟是些蟲子。”
李蓮花晃晃悠悠走過來,“至于為什麼沒人看出來那不是玉秋霜,是因為衆人喝的酒裡被下了生麻子,微醺狀态下看什麼都模模糊糊的,瞧着像就以為是了,其實并不是。”“你再看看這個,”慕妍遞給方多病一個紙人,“這是?”
“這是在小棉客棧發現的,兇手還沒有來得及銷毀,扈江蒲家,城主玉穆藍的本家。最拿手的技藝就是這個。”慕妍很是惋惜的說道:“這個玉二小姐,實在是可憐人,她愛的人都不愛她,都是讓她死的人,這是可悲。”李蓮花攬住慕妍,“世事無常,惡人總有惡報。咱們幫她解了冤屈,也算是還她一個清淨。”
接下來,就是最精彩的破案環節。晚上雲嬌被人刺殺,兇手手一沉那小截寒光閃爍的東西猛地往床上人插了下來——“奪”的一聲插入床闆,它收肘回拔,屋裡寒光一閃——那寒光閃爍的東西竟是連鞘的一支匕首,外鞘卡在床上,“刷”的一聲正好拔刃出鞘,反手切向雲嬌頸項!這一拔一切動作淩厲敏捷,絕非庸手。卻被慕妍一道勁力打出,在它持匕首的手腕處一敲,“咚”的一聲,那匕首脫手而出斜飛三尺,釘在門闆之上!
“啊”的一聲,那兇手大吃一驚,脫口驚呼,被方多病上前點了穴位,動彈不得。一時間燈光明亮,玉紅燭狠狠的摘下兇手的遮臉巾,“竟然是你?”玉穆藍面無血色,緘口不言。
李蓮花慢悠悠的說道:“雲嬌姑娘,見此情形,你還是不說嗎?”雲嬌還是不語,慕妍簡直對這一種戀愛腦無語,“你現在還看不清他的嘴臉?蒲家家徽就是蒲公英,你手上的镯子,就是玉穆藍給你的吧。現在他都要殺你了,你還幫他做什麼?你想想無辜慘死的玉秋霜,你對得起這個唯一真心對你,卻被你兩人害死的可憐姑娘嗎?”
雲嬌眼皮顫抖,卻仍咬緊牙關,慕妍拿出碎成兩半的玉佩和另外一根金針,“要不是因為秋霜給你的這個玉佩,當初在小棉客棧完成鬼殺人的假象後,你就被玉穆藍殺了,哪裡還能苟延殘喘到今日!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雲嬌看着眼前的玉佩,心如刀攪,顫抖着雙手,拿過玉佩,捂在胸前。
房裡一陣安靜,衆人沒有先開口,雲嬌突然顫聲說:“不是我……”
李蓮花微微一笑,“我知道。”
她全身都軟了,順着門闆緩緩坐倒在地,“你……怎麼可能知道……”
“玉姑娘被人震斷腸子,骨骼卻未碎,該是被人以劈空掌力擊中小腹所至,雲姑娘武功不弱,但并不擅内力。”李蓮花以一種愉快談天的語氣微笑說,“殺死玉秋霜的兇手當然不是你,但是……”他頓了一頓,緩緩的說,“玉秋霜是怎麼死的,想必雲姑娘很清楚。”
雲嬌的臉色蒼白,堅定搖頭,“當日秋霜很是狼狽的突然闖進了我的房間,正好看見我和玉穆藍獨處,我二人驚慌失措,秋霜不可置信的轉身就走,卻被玉穆藍用遊絲奪魄針取了性命。為了不被察覺,我們就設計了這一出。去找镖局的也是我,當日在客棧扮鬼的卻是玉穆藍。畢竟他們蒲家最擅長皮影戲。”說完就痛哭失聲,“秋霜······啊啊啊啊,我對不起你,我就是個傻子,哈哈哈哈哈。”
玉紅燭簡直要氣瘋了,上前就要殺了玉穆藍,卻被玉穆藍掙脫護衛逃跑,宗政明珠這時候突然一掌打出,将玉穆藍打倒在地,口吐鮮血。這一幕,一下子就提醒了李蓮花。
“宗政公子好武功,好内力。”宗政明珠臉色一僵,方多病已然想到了玉秋霜身上的那一掌,“李蓮花,宗政明珠是殺死玉秋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