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裡晃悠了半個來時辰,洛可歡終是找到了一處滿意的馬棚當落腳點。她先是搖了一卦,确定今夜不會被馬匹踩死,這才去買了兩個大白饅頭吃了,還用饅頭渣喂了小肥啾。之後又在馬棚的水槽裡灌了幾口水,将小肥啾往懷裡一揣,而後就一頭紮進馬棚的草堆裡沉沉睡去了。
翌日清晨,洛可歡是被馬匹打的響鼻吵醒的。她睜眼就見到一張碩大的棕紅色馬臉,那馬嘴裡赫然叼着她的小肥啾,眼看就要開始嚼了。
面臨如此險境,小肥啾都舍不得叫出聲吵醒自己,隻是如往常一般,歪着腦袋用一對小眼望着她。洛可歡着實被感動了一把,決定這幾天給它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擡起雙臂捧住馬臉,從馬嘴裡把小肥啾薅了出來,而後又往懷裡一揣,洛可歡抖了抖身上的幹草,決定繼續趕路。
走出縣城北門後,進入了一片密林。小肥啾瞬間變得活躍起來,它一會兒撿地上的植物種子吃,一會兒又到樹上捉蟲子吃...期間還叼着一隻小飛蛾想要喂到洛可歡的嘴裡。
在洛可歡表達了三次拒絕之後,小肥啾才不再與她分享食物。它很快就吃飽了,而後又乖乖的站到了洛可歡的肩頭。
“你這小鳥不錯,借我玩兒玩兒?”
突來的男聲吓了洛可歡一跳,她都不知道眼前的紫衣少年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少年的眉眼有幾分像魏向東,隻是看向她的目光中沒有化不開的柔情,透着股淩厲。
“不借。”
紫衣少年照比洛可歡高了足足一頭,在聽到冷硬的拒絕之後,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當下便兩手叉腰,壓迫感十足:“你怎麼證明小鳥是你的?你喊它的名字它答應嗎?”
名字......
洛可歡還真就給小肥啾想好了一個名字,于是微微側頭朝着小肥啾輕喚:“湯圓?”
‘啾啾’
小肥啾非常乖巧的應和了洛可歡兩聲,仿佛知道那是小主人賜予它的名字一樣。
“湯圓。”
‘啾啾’
洛可歡聲音堅定的又喚了一聲,小肥啾亦是高聲附和。
紫衣少年登時惱羞成怒,一掌便朝着洛可歡的肩頭拍去。
洛可歡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拍飛數米遠,在嘔出兩口血後暈厥了過去。
湯圓狠狠啄了紫衣少年的頭頂一下,飛了兩圈之後就藏到了一顆大樹茂密的樹冠之中。
紫衣少年遍尋不到小鳥,隻得回到小女孩兒的身側踢她洩憤。待聽得‘叮當’一聲,才發現一塊染了血的玉佩自小女孩兒的腰間滾落。
紫衣少年将玉佩從地上撿起,後用落葉擦淨了其上的血迹,又朝着小女孩兒的臉上啐了一口,這才樂呵呵的離開了。
他已然忘記了自己起初是為了那隻可愛的小鳥而來......
直到夜半時分,洛可歡才悠悠轉醒。
她摸了摸發間的銀骰子,還在!
又摸了摸懷裡的錢袋子,也在!
随後借着從樹枝縫隙之間投射下來的月光,看到她的小肥啾正心急火燎的朝着她的方向飛來,洛可歡這才将一顆懸着的心放回了肚中。
剛才被臭小子拍那一下挺疼的,不過也沒有嚼‘糖丸’的那些時日疼,所以可以忽略不計了。
如是想着,洛可歡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抓過湯圓揣進懷中,繼續朝着淩霄宗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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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佩霖跟着戲班子走南闖北,到處尋找這一方世界之中的天選之子,猶如大海撈針。
母後的密語之中隻是提及‘這個世界中的天選之子的修為越高,你找回的力量越多’,再沒有什麼旁的提示了。
直到八月末的一個燥熱的夜裡,輾轉難眠的葉佩霖忽而從涼席上驚坐而起,他隐隐能夠察覺到體内有一絲天道之力流轉,急忙抓起床下的一雙布鞋朝天上一扔。
布鞋‘邦’、‘邦’落地之後,一個朝上一個朝下,兩個鞋頭俱是指向北方。于是葉佩霖連夜将班主叫醒,開始跟他探讨‘北伐’的計劃。
彼時俊美無俦的葉佩霖已然成為了戲班的搖錢樹,隻要他扮成花旦往台上一坐,連嘴都不用張就能引得一衆看客紛紛打賞...是以葉佩霖在班主處的谏言多被采納,直追班主媳婦的枕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