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川眼前隐約看到基地後山那望不到邊的烈士墳墓,灰白色的小小墓地壓在大地上,耳邊似乎還有失去至愛之人的痛哭聲……
無論如何,他絕不能讓這些人類叛徒就這樣逃走!
“憾天!”
秦懷川直呼其名,使得所有人都驚詫的回過頭,他怎麼敢!有的人臉上甚至露出惱怒的表情,沒有一點規矩!他們呵斥的話尚未說出口,秦懷川又繼續道:“那兩個怪物就躲在那個方向的地下,你不相信的話,就讓我把他們引出來!”
憾天眉頭一皺,不等他說什麼,秦懷川看向那兩個人偷偷溜走的方向,全神貫注,悍然強行連接到兩人的精神。這些家夥和畸形種融合,已經不像正常人類那樣擁有強大的意識牆。然而他們本身是人類,比畸形種又更加難以對付。
剛一接觸,秦懷川就瞬間暴汗不止,仿佛有一道雷劈在他的腦海裡,撕裂了他的神智,他猛地跪倒在地,強行恢複的理智讓他還記得雙手撐地,沒有徹底倒下。
“他怎麼了?”不明所以的衆人議論紛紛,表情無不是在看一個瘋子表演一樣。有幾個人露出極其不耐煩的神情,眉頭緊鎖,他們剛結束戰鬥沒多久,沒想到卻還要在一個嘩衆取寵的向導身上浪費時間,心中一陣煩躁。
圍在憾天身邊最近的幾人則是漠然而視,一個個看着秦懷川跪倒在地,臉上的表情卻極其不屑,從他們露出的手臂青筋畢露可以看出,他們不僅冷眼旁觀,還在時刻防備着秦懷川作妖。
就在衆人遠遠觀望狼狽不堪的秦懷川時,有人突然注意到遠處沙漠中漸漸浮出的人影,“那是什麼!”
在場的衆人無一不是五感靈敏的強大哨兵,頃刻也發現了那詭異出現的兩個人影。先是由黃沙組成的渺渺煙霧漸漸變濃,人形若隐若現,随着不斷有黃沙從地底鑽出,那人形變得越來越實,其中一個人影開始變成褐色。
當兩個人影從幻影變作實體,衆人發現那居然是兩個神愛醫院的人!
他們一個像是沙子做的,一個帶着灰色的面具,渾身是褐色的幹草和枯枝,詭異的外貌很明顯就能分辨出來。更不要說和他們交手過的憾天,更是一眼便認出來。
兩個人的身形在露出地面後竟然在不斷試圖分離,隐隐開始掙脫人形,想要四散分離以求逃脫。
秦懷川強撐着擡起頭,見衆人還傻站着不動,心裡頓時燒起一把怒火,“你們愣、着、幹、什、麼……我快堅持不住了!”他咬緊牙根才不至于洩力,隻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說話,而他身下的沙地已經被汗水浸濕。
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的衆人面面相觑,眼中有驚疑,也有困惑,不說神愛醫院的這兩個家夥竟然能聚沙成人,這個向導又是怎麼做到把人從地底引出來的?
這看起來像是他有什麼特殊的異能,可是衆所周知,隻有哨兵才有異能。而空氣中散發的信息素又無時不刻在提醒他們,秦懷川是一個向導。
憾天垂目看着跪在地上強撐的秦懷川,在場三十多個哨兵卻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指令,沒有一個人擅自行動,甚至連一句提問都沒有。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秦懷川聽到那聲命令,“殺了他們。”
“是!”
在意識朦胧間,秦懷川好像聽到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接着他感覺到他精神連接的末端在慢慢變得死寂。
那兩個怪物死了。
他全身一下洩力,差點跪不住,隻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甚至想直接趴在地上休息。
這時來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哨兵把他攙扶起來,接着一隻寬大的手握住了他的下巴,秦懷川不得不順着這隻手的力氣擡起頭。
憾天站在他面前,一隻捏着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就在秦懷川以為他要動手時,沒想到憾天卻突然說了一句,“做的好。”那隻捏着他下巴的手甚至撫上他的臉頰輕輕拍了拍,然後便松開手轉身離去。
親昵的态度,就好像秦懷川是他初出茅廬的部下,努力完成任務後需要上位者的一些肯定,而他也不吝啬誇獎,是一個識人善用的好長官。
這讓秦懷川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許憾天就隻是想帶他出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感應畸形種,所以在他真的指出了那兩個和畸形種融合的怪物後,才會說“做的好”。
可是他為什麼看着他被蛇男吞掉也不救他?但是也許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不想因為一個小人物破壞自己的計劃?
秦懷川不知道,他甩了甩腦袋,本來就因為精神鍊接而頭痛欲裂,現在稍微一思考就想吐,隻是他今天早上什麼都沒來得及吃,根本吐不出什麼,隻能幹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