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就知道了。”葉繼予示意她和他一起跟在陌生男人的身後。
就這樣,最終所有人都去了砂石樓的天台。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等葉繼予他們趕到的時候,隻見在天台邊緣,魏栖正和栾遺枝對峙。其中一人異常地憤怒,而另一人詭異地平靜。
他看向棠知,隻得到了一個“領者”字樣的口型。
“是的,所有失蹤的人其實早已死去。這是人為的、有組織的行動,也是為了曙光城的延續。”
“什麼延續!我們根本不在乎!”
聽到她這樣說,栾遺枝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這是什麼?”魏栖将手中瑩藍色的裝置怼到栾遺枝的眼前。
“……”
“告訴我這是什麼!”
“是人,還包括一些别的東西,可以維持人體機能的正常運轉。”
“嘭——”
魏栖将手中的東西狠狠地砸向地面,随後一拳打在了她的臉上,将人打翻在地上。
栾遺枝沒辦法站起身,也沒出聲,死死地垂着頭。
“我們找了那麼久的人,你現在告訴我們他們一直在被我們蠶食吸收?!”趙林雨不可置信地往後退去,被王蘭信一把拉回,軟着腿跪倒在了地上。
“那他們呢?這又是什麼情況?”魏栖的掌心裡滑出一個長條狀的東西,被她握在手裡杵向栾遺枝的脖子,迫使她調換方向看向天台下方。
“在研究能提高處理物利用率的方法時出問題了。那種生物……他們失去了對它們的控制。”栾遺枝一點一點地闡述道,帶着無法自抑的哭腔,“等發現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秦藹問:“所有的人都是儲備糧嗎?這一切都是儲備糧嗎?”
栾遺枝沒有回答。
“活着的人都在殺人。到底把我們當成什麼了!”金章的臉色非常地難看,“這樣來說人類到底算什麼?我們到底算是什麼?”
王蘭信站在天台邊緣,看着下面混亂的景象,突然說:“其實我們早就已經死了。”
“不要!”聽到這句話,栾遺枝猛地擡起頭大喊,“不是的!是我,是我殺死了很多的人,一切的錯誤都源自于我!求求你們不要死!”
她的臉上帶着傷,帶着痛苦和絕望,語氣中滿是祈求——就像她已經失去了一切那樣。
與此同時,包括魏栖在内的五個情緒由激動突轉平靜的五人毫無預兆地跳下天台。
“!”
來不及多想,虞七月立刻沖了上去,險之又險地拉住了魏栖。她擡頭看向身旁,看到葉繼予抓住了王蘭信、棠知抓住了趙林雨、李迎抓住了秦藹和金章。有些吃力地将人拉上天台,她露出一個放松的微笑,随後看向倒在天台邊緣的栾遺枝。
栾遺枝有些發愣,強撐着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感激的笑:“謝謝!”
“栾遺枝,他們……”
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那個瘋瘋癫癫的陌生男人就在這時沖了過來,一把将栾遺枝推了下去。
“殺死栾遺枝!”
虞七月的腦子裡的聲音忽然炸開,終于聽清了他說的話。伸出去的手上什麼也沒有,她隻看到栾遺枝臉上發自内心的輕松的笑容。
“虞七月。”
聽到自己的名字,虞七月下意識去尋找聲源,對上了棠知冷靜的視線。
見虞七月有了反應,他繼續說:“别想了,整理一下線索看我們該怎麼過場。”
虞七月張了張嘴唇,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估計江有汜已經過場了。”
她迷茫地看向他,隻得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而她剛想問天台上怎麼隻剩他們兩個人了,這裡突然就隻剩下了她自己。
這?
場的幕後操手是栾遺枝嗎?雖然她一直說自己殺了很多人,但虞七月能夠看得出來這并不是事實。
其實栾遺枝一直是所有人中最天真的那個人,無論是把她放在哪一撥人裡進行比較。
虞七月躺在天台上,将來到這裡一直到現在的記憶梳理了一遍,還是不明白栾遺枝身上那麼濃重的負罪感是從哪裡來的,栾遺枝好像就隻是罪惡的代名詞。
不對!
她猛地坐起身。
不止是栾遺枝,就連魏栖他們也很奇怪。
栾遺枝想要吐露實情,他們就逼問她一切;栾遺枝被負罪感壓得喘不過來氣,他們就審判她。栾遺枝恨自己,他們就也恨栾遺枝。
他們都是栾遺枝。
虞七月站起身,走到天台的邊緣,低下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