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實在幫不上什麼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給降谷零和青木修拖後腿,免得他們白費功夫還把自己搭進去。
隻是後半程的路比兩人想象中的還要艱難。
組織用的藥物起效很快,前半程諸伏景光還能自己用力向前爬,到了後半程幾乎全是在靠降谷零把他往前推。
諸伏景光幾乎要支撐不住眼皮,眼前的整個世界都在打轉。
眩暈、惡心、偏頭痛,乏力……
諸伏景光不斷吞咽着口水才能保證自己不吐在這裡。
“馬上就要出去了,hiro,再堅持一下。”
察覺出諸伏景光有體力不支即将暈倒的迹象,降谷零隻能在身後不斷地呼喚他的名字提醒他保持清醒。
諸伏景光到後來完全是在憑着一點直覺在動作,他的眼睛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甚至有了身下的排風管正在顫抖的錯覺。
前方出現光亮的時候,諸伏景光的眼睛被刺得流下了淚水。他回光返照似的頂住一口氣,手腳并用的爬出最後一節管道,雙腳落地的一瞬,胸口憋着的那口氣一松,當場大頭朝下栽了下去。
在他身後一步的降谷零眼睜睜看着幼馴染給他表演一出當場關機。
不過他們已經走過了最危險的一段路程,車就停在不遠處。
他把諸伏景光從地上拖起來,一腳深一腳淺的架着昏過去的人走向自己的車。
青木修在感覺到來人是琴酒的時候就知道今天這事兒沒那麼好結束。
為了給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創造足夠的空間和時間,他故意放慢了每一個動作,故意卡着琴酒出現在走廊另一端的時間點。
琴酒還沒走過來就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沒有他的命令,這裡的人不會擅自對諸伏景光用刑,這種味道隻能說明一種可能——有人來救諸伏景光。
會是誰呢?
插在風衣口袋的手撥弄着□□的保險。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是青木修。
就在他走過轉角的那一刻,青木修雙腳點地,一個用力就扒住了排風口,半截身子已經縮進排風口裡,一副剛救完人準備離開的樣子。
他順勢往排風管道裡看了一眼,很好,已經沒了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蹤影。
有降谷零在,青木修不擔心諸伏景光會因為藥物原因走不出去。
降谷零不會丢下他的幼馴染。
在這種緊要關頭,青木修竟然還能分出精神去想這些。
忽然有點羨慕降谷零了,他和諸伏景光互為彼此的半身,是除自己之外最了解自己的人。
真是羨慕啊……
子彈的破空聲強行拉回了青木修的神智。
他通過聲音判斷出子彈的大緻落點,得出結論後迅速松開扒着排風管道的手。
落地的同時回身,青木修正好和琴酒的視線對上。
分明兩側跟來的人都看不出琴酒眼中的喜怒,青木修卻能準确判斷出他的想法。
眼前這家夥很生氣。
青木修渾身的寒毛都要炸起來了,琴酒不好對付,發怒的琴酒更不好對付。
畢竟是一個越生氣越理智的變态。
想讓琴酒失去理智,這比直接跑到BOSS老巢把人幹掉難度還要高一點。
琴酒定定地看了青木修好幾秒,平直的嘴角才緩緩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青木修迅速拉開架勢做好戒備,一場惡戰恐怕是避免不了的了。
現在的他還打不打得過琴酒還有的說,不過如果隻是單純給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人拖延時間的話還是足夠的。
從真正見到琴酒的那一刻起,青木修就沒想過今天能走。
兩人之間還有一段距離,無疑給琴酒用槍制造了便捷條件。
幾個在琴酒身後一起跟來的成員壓根沒看清他們倆究竟是誰先動的,隻見琴酒毫無預兆地舉起□□,對準身前開了三槍!
青木修在同一時刻有所行動,他借助走廊牆壁縱身一躍躲開了第一枚子彈,接着迅速落地,趴伏在地面上向前沖刺,正好與第二枚子彈擦肩而過。
在逼近琴酒的刹那他單手撐地重新站起來,固定在手腕上的匕首自下而上如一道閃電般劃過。
琴酒後退一步避開刀鋒。
子彈帶破了青木修的右臂,刀尖劃傷了琴酒的下颚。
“滴答。”“滴答。”
兩滴血一前一後滴落在地上。
不過是幾個呼吸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就被無限拉近。
青木修見一擊不成,毫不停歇翻轉手腕,調轉方向後重下向下刺去。
琴酒擡手用□□格擋住青木修的這一擊。
鋒利的刀刃在□□上留下一道明顯的劃痕。
琴酒這一下用的力道很大,青木修“噔噔”後退兩步,趁周圍人不備,擡手抓來一個倒黴蛋攔在自己胸前,正好幫他擋住一顆子彈。
“嘭。”
扔掉沒用的人肉盾牌,他反手一刀抹了一個試圖從背後接近他的人的脖子。
還剩下的兩名成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咽了口唾沫。
感受到兩人的猶豫,琴酒隻是冷嗤一聲“廢物”,也沒真的指望他們能鎮住青木修。
他收起□□,擡腿對着青木修當胸一腳踹過去。
後者立刻擡起雙手格擋,利用背後的牆壁刹住腳。
琴酒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抓住青木修調整的機會,一拳直沖他門面而來。
青木修擡手便要擋,誰料琴酒這一招隻是幌子,另一隻手迅速抓住青木修固定着匕首的手腕,對準關節狠狠一敲!
“當啷!”
匕首被他打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