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蘇格蘭你……”
基安蒂正欲說什麼,卻被諸伏景光一個手勢制止住,“剛剛是不是有人在慘叫?”
“慘叫?”基安蒂立刻被他的話轉移注意力,豎起耳朵聽了聽,“不可能吧,組織沒說有抓到的老鼠在受審啊。”
“是嗎?”
諸伏景光屏息凝神片刻,确實沒再聽到什麼聲音。
“也許是我聽錯了吧……”
嘴上這麼說着,他心中依舊相信自己的判斷,隻是沒由來的,他想起了杜林标。
那個家夥怎麼樣了?
他下意識分了神。
“蘇格蘭你想什麼呢?”
基安蒂見他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會在想杜林标吧?”她剛剛看到這兩個人是一起來的基地。
“沒有,我隻是在想……怎麼樣才能讓我們小組的那兩位和諧相處。”
“也對,”基安蒂擡手整理頭發,“那個家夥也沒什麼值得好擔心的。”
“你和他很熟?”
“不,隻是有所耳聞罷了,”基安蒂嘴角的笑容很是輕蔑,完全沒有把杜林标當成自己人的樣子,“一個有瑕疵的實驗品而已。”
她還記得當時杜林标差點就被直接編入行動組,那個家夥展現的狙擊天賦可一點兒也不比諸伏景光差。
如果杜林标是組織正式招進來的成員,或許他會因為自己的狙擊天賦得到組織的大力栽培,就像是蘇格蘭和萊伊這樣子。
不過很可惜,實驗品終究是實驗品,上不了台面。
基安蒂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眼中的嫉妒根本遮掩不住。
諸伏景光沒有漏掉她的任何一個微表情,自然也能意識到杜林标身上還有其他的故事。
“話說——”
基安蒂話鋒一轉,面帶戲弄地看向諸伏景光,“據傳他還被專業教導過怎麼去調酒……怎麼樣?你們嘗過杜林标的味道嗎?”
諸伏景光對她的語氣感到很不适,一掌拍開基安蒂欲搭上他肩膀上的手,“一個實驗品而已,一身的傷疤看了就令人倒胃口。”
基安蒂像是聽到了什麼很有意思的話似的,高聲笑起來,眼角的鳳蝶展翅起舞,“沒想到有一天會從蘇格蘭你的嘴裡聽到這種話!”
“怎麼?”諸伏景光臉上挂着不屑,“我說的有錯嗎?”
“我倒是還不知道他有滿身的傷疤!隻是我一直以為你是什麼老好人呢!”
諸伏景光也跟着笑起來,笑容意味不明,“你想的太多了。”
醫務室裡,杜林标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昏死過去了,恍惚間看到諸伏景光端起狙擊槍對準自己,驚得他險些從診療椅上蹦起來。
“他的情況怎麼樣?”
見他清醒過來,一直抱臂站在一旁的琴酒懶洋洋地開口問道。
“芯片和他的心髒融合狀況很好,琴酒大人。”
“給他打針吧。”
得了琴酒的命令,這些醫生們才給杜林标注射緩釋劑。
痛覺從自己的身體裡潮水一樣的退去,杜林标伸長脖子艱難地喘息了幾聲,感覺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已經從身體中跟着痛覺一并離去了。
他渾身都是汗,整個人仿佛水裡才撈出來一般,看着琴酒神色疲憊。
但是一切還沒完,醫生給他的手臂消過毒後又拿出專用的保存袋采血,五百毫升的采血量讓杜林标本就白皙的臉龐顯得更加蒼白。
超量獻血後的不适感很快湧上來,頭暈、惡心……以至于在杜林标的視野裡琴酒的身形甚至在晃悠。
“唔……”
他的胳膊下意識地抽動了一下,下一秒立馬有人摁住他。
“怎麼?上次的事情還沒讓你長記性?還是說一個定位器不夠?”
琴酒冷冷投來一眼,杜林标立刻不敢動了,強行克制住四肢想要顫抖的欲望。
他原本是沒有帶定位器的,隻是他在一次實驗中因為疼痛失手打傷了一名實驗人員,被實驗中心判定為反抗,這才給她戴上了一個能釋放電流的定位器。
後來每當他在實驗中掙紮,迎來的就是無休止的電擊,經過無數次的“教育”,杜林标終于張了記性,學會能夠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肌肉。
“好了。”
醫生的話像是一道刑滿釋放的宣判,杜林标登時放松了渾身的肌肉,整個人像是融化了一樣癱倒在診療椅上。
諸伏景光被琴酒叫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樣子。
“他這是怎麼了?”
杜林标這副模樣着實讓他吃了一驚。
“例行身體檢查,帶他回去吧。”琴酒顯然沒有耐性去給諸伏景光一點點解釋。
什麼身體檢查能把人整成這樣?諸伏景光在心中暗暗腹诽。
但他顯然沒有在琴酒面前刨根問底的興趣,隻是攙扶起杜林标,一點點把人帶離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