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青小聲地:“您知道,我最近不能拆啊。”
老白也小聲地:“我閨女回家,她就是老大...咱倆先來出緩兵之計。”
陳柏青猶豫着:“…那我可跟您吵了啊,您可别真生氣。”
老白嫌他墨迹:“哎喲,快些吧!”
“我隻照自己家門口,又沒對着您家大門口,有什麼不合适的!”
“但我們家人進進出出是不是都得打你家門前經過吧!你這就是監視!”老白目前還占在上風,有些擔心陳柏青,說完這句,而後小聲慫恿他,“你别跟我講理啊…你會不會吵架?你還是不是個演員?”
見老白已經開始質疑自己的演技了,陳柏青頓了頓嗓子:“我閑的沒事幹了?我有那閑工夫監視你們家?!你們家有金山銀山啊,還是有萬貫家财啊?我也就是看您年紀大,懶得跟您掰扯!”
老白偷偷豎起了大拇哥,嘴上仍扮着:“嘿!你怎麼跟長輩說話呢,我今天可是先禮後兵,好好跟你說話來着,你要是不聽,信不信我堵了你那貓眼!”
“您是不是閑着沒事幹啊!知不知道我這一套密碼鎖和貓眼是成套的?就這一套,可花了我三四千塊錢,您要是給瞎弄壞了,您就擎等着賠錢吧!”
“我憑什麼賠啊!是你裝了不該裝的,好好跟你說,你不拆,那還不準别人拆?你這年輕人,不能不講道理啊!”
“誰不講道理啊!我裝在自己家門上…”
白帆在自家院子隔着牆,越聽越不對勁,哪能說不過人家就要拆人家東西呢,要拆也要找物業或報警啊,這怎麼有理也被老白攪得沒理了?不成!對方看起來不是個善茬,已然搶了上風,照這樣下去,老白不僅沒解決事,反倒被氣傷了身...還是得她上!
匆忙換了雙運動鞋,拿起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做好這些準備,白帆繃着臉出了門。
“爸!”
“诶?閨…閨女啊,你咋出來…”
白帆擋在老白身前,鐵着一張臉:“你姓陳是吧?我看咱倆年紀差不多,就不跟你客氣了!你家門上這種帶24小時錄像功能又是廣角的貓眼,在網上有許多侵犯隐私權的案例,你随便搜搜就知道這東西不能随便安裝。我爸脾氣沖,可能剛才說急了些,但他還沒做的事,你少在這威脅誰。這事,是你侵權在先,甭管你花了多少錢,這跟我們沒關系。我們今天來,就是好心跟你打聲招呼,你如果不肯拆,後面自有人來拆,保證合理合法,走着瞧吧!”
老白聽閨女這話,厲害又無情,就像硬邦邦一塊闆磚劈過來嘛,抱歉似的站在閨女身後對陳柏青眨着眼,又悄悄拉扯閨女:“唉,還是我來說,我來說。”
白帆不耐煩,轉身扶着老白出門:“還跟這種人說什麼啊!我都說完了,爸,咱們走。”
陳柏青一聽,這事要鬧大啊,他好歹也是個演員,雖然還不入流,但真鬧出官司來,以後連十八番的角色也輪不到他了啊...緊忙幾步擋住門口:“我說,你這人講不講道理?我裝這貓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都大半年了,我要真是個壞人,想幹什麼壞事,那也早該出事了!”
“大半年了?!”
仿佛一個急嗝突然堵在胸口,白帆愣在原地,擡手捂住了心髒。
“閨女,你咋了?!”老白覺出不對,抓住白帆原本攙在自己胳膊上的那隻手,反攙住白帆。
不成想,老白沒被氣着,白帆倒突然出了問題。
“爸,我…我突然心跳很快…但我哪兒都不疼的…”白帆的第一反應是,告訴但不能吓着老白。
她不确定自己下一秒會不會暈倒,萬一是什麼“梗”呢?發生得太快,她看着老白的眼神,充滿不确定,但又不忍多說…那一秒鐘,她腦海中突然又一次想到了“死亡”這個詞。
“怎麼了?”陳柏青一個箭步沖過來,拉開她的手,按住了她的胸前,尋摸着她的心跳。
白帆腦子裡正在想着,該不該抓緊人生最後的時間交代老白幾句…這時看陳柏青一隻大手已經貼緊了自己的胸前,想罵兩句又覺得這時候了,不重要了。
“爸…你聽我…”
“别說話!”陳柏青正在低頭對着手表專心計數,“怎麼這麼快!三秒跳了十下,心率接近兩百了…快,老白,扶她坐下,别讓她亂動。”
說話間,幾乎同時,陳柏青打通了120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