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的春深樓比長甯的大不少不說,建造的也更加的講究。截一段秦淮河,再傍着三座小山。燈一亮,瞧着就跟蓬萊仙境似的。
崔達光才進屋,就見着玉婉爬在窗上,朝着河裡的畫船招手。聽見開門聲,這才回過身來。
“什麼要緊事?這會子還來找你。”玉婉也不關窗,由着冷風吹的她面上發紅。才用酒送服過寒食散,這會子正熱着了。
崔達光一屁股坐在她對面的榻上,扭過她的下巴道:“怎麼?小郎我滿足不了你,要你在河上招野男人?”
“讨厭!”玉婉拍了他的手一下,“我是什麼人,難不成還得給你守貞嗎?既如此,你不如讨了我家去,我倒是巴不得。”
“我倒是想讨了你去,這不是你媽媽不同意。”崔達光說着就拿着自己的酒杯敲了敲桌子。
玉婉提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你要是真有那個心,媽媽未必不會放人。總不是嫌我髒,怕我污了你崔家的門檻。”
崔光達笑着喝完杯裡的酒,手一抛,酒杯就砸在了地上,吓了玉婉一跳。
隻見他往後一仰,就倚在了牆上,手指着玉婉,毫不留情的道:“你既然知道,又何故自讨沒趣!千人騎萬人踏的東西,你也該有點自知之明才是。莫不是以為我們給你個笑臉,你就能跟我們這些人平起平坐呢?嗯?”說完,他還打了個酒嗝,似是醉了一般。
玉婉怔了怔,這才起身坐了過去,拉着他的胳膊,滿眼哀泣的道:“你莫不是厭了我?往日裡我也不是沒跟你開過玩笑,那裡就值得你這樣罵我。”
崔達光一把推開她,“少來這一套,小郎我來這裡是找樂子的,不是來看你的臉色的。我樂意的時候,願意說些假話哄哄你。我不樂意的時候,可沒心情陪你花前月下。也就是你,這要是别人,小郎我早走人了。”
“是玉婉錯了,崔郎,你别生氣,我以後再不說那話了。”玉婉趕忙道歉道,生怕失去了崔信達這個大戶。伺候崔信達,總比伺候那些喜歡折騰人的老頭子好。她可真是香脂油迷了心,盡想好事了。
崔達光卻不想放過她,把窗戶推的大開,眼瞅着一條畫船過來,他立馬沖船上的人喊道:“某今日請客,爾等還不速速快來一探香閨。”
玉婉面上一白,卻也沒阻止。
船上有個纨绔子弟認識他,當即大聲回道:“崔兄,我看你是醉了。我們要是過去了,你明個酒醒了找我們算賬可怎麼辦?”說完,還一臉可惜的看了玉婉一眼,覺得她這麼個尤物被崔達光這粗人給糟蹋了。
崔達光見他們不敢來,這才歇了心思,一把将窗戶關上。手一擡,面前的小桌就被掀到了地上,他自個則跟猛虎下山一般,将玉婉壓撲倒在塌上。
玉婉不僅不生氣,反而松了口氣。
且不提他們兩個怎般被裡翻浪,就說那船頭上,亦擺着一桌子酒席。除了出去方便的纨绔,還有兩個做文人打扮的年輕公子。也不跟人姑娘說話,隻讓人坐在邊上彈琴唱曲,他倆個沉默着對飲,偶爾會說上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