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桃跟胡老大談完,就出了打行,去了紀淮的掃盲班。因着想認字的太多,打行這邊得了她的授意更是來者不拒,造成原本用來教書的屋子站不下,這便幹脆在打行附近買了個院子,專門用來做私塾。也不教别的,就教識字和算數,順便賣賣注了音的《說文解字》。
這書是平頂寨自己抄寫印刷的,所以賣的比市面上的便宜的多。一家子合力買一本就夠了,再趁着業餘時間來學拼音和算數。勤勉些,用不了幾個月,勉強也能從掃盲班畢業了。
白日裡大人們都有事,來上課的多是孩子,男娃女娃都有。大人也有,不過多是從鄉下過來的田舍漢。這些人多是壯年男子,隻有一個帶着頭巾的年輕婦人,獨自坐在後門邊上。
沈碧桃注意到,她學的尤其認真。
因着張紀淮正在授課,沈碧桃也沒進去。
曹茸茸感覺到光線被擋,下意識的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卻也沒說話。
沈碧桃朝她搖了搖頭,這才凝神聽起了紀淮講課!隻沒聽兩句,張紀淮就說了下課,轉而朝她走來。
“女郎!”張紀淮朝她行了個叉手禮後,這便開口問道:“趙兄呢?”
“今次隻有我一個人進城。你忙你的,我就過來看看。”沈碧桃說着朝他擺了擺手。
張紀淮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抱着手裡的書走了。
他一走,講堂裡的孩子們立馬活過來一般,紛紛跑出了講堂。
倒是坐在後排的農人們,好奇的看向了沈碧桃。曹茸茸時不時的也會瞄她兩眼,臉上還透着些許緊張。
沈碧桃搬了個凳子坐到了門口,“别擔心,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
女人明顯松了口氣,朝沈碧桃露了個腼腆的笑來。
“先前有人趕過你嗎?”沈碧桃好奇的問。
女人搖了搖頭,“沒有,是我家郎君不讓我來,說我這樣抛頭露面,與禮不合。”
“那你為什麼還來?”
“我看到打行在招女工,就想着來這裡認字。”
“你家郎君是做什麼的?”
“以前他腿還好着的時候,在大戶人家做典吏。後來主家敗了,他也被打斷腿趕了出來,我們就搬回了長甯。”女人說到這裡的時候不僅沒傷心還露出了一抹笑來。
沈碧桃點了點頭,沒再問她家裡的事,而是轉而問起了她的名字。
女人顯然很是高興,立馬脫口而出道:“曹茸茸。”
“你學了多久呢?學得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