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今進塢堡之際,餘光見着一隻裝飾華麗的轺車正往這邊來,這便轉過身等在了原地。隻見有着繁複花紋的墨綠傘蓋底下,并排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着大袖衫,女的穿雜裾垂髾服,看着就非富即貴。
阿甲見了開口問他:“慕先生,你是在看轺車上那兩人?”
慕今偏頭看過去,“你認識他們?”
阿甲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他們先前來過一趟,還說要見寨主,說是要買玻璃的方子。玻璃方子那可是下金蛋的雞,那能賣給他們,管事的也就拒絕了,誰知道他們今個又來了。”
說着話,車子就到了近前。男人先下了車,這才扶着另外一邊的女郎下了車。那女郎年方二八,容貌昳麗。偏眼睛卻跟小鹿一般清澈,瞧着有些天真。等男人轉過身來,慕今才徹底看清楚他的模樣。他看的沒錯,這人果然長着一張與趙悅年不相上下的臉。唯一不同的是,這人生着一對桃花眼,眼神裡也透漏着一絲狂野。瞧着,更像是一股不羁的風。
“在下庾清流,足下是?”庾清流瞥了眼慕今臉上的面具才道。
“某慕今,幸會!”慕今還禮道。
庾清流旁邊的女郎急道:“你就是這塢堡的主人?”
“非也。不知女郎是?慕今緩緩偏過頭道。
“我,我是…你叫我六娘就成。”姜聽雪眼珠子轉了一圈才又道:“你既不是這塢堡的主人,難不成跟我們一樣,也是來做客的?”
慕今依舊搖了搖頭,“此間塢堡的主人是我的東家,我在懷遠打行做事。”
庾清流适時的道:“原來是慕大掌櫃,幸會幸會。初聽你的名字,倒是叫我想起個故人來,那人跟你同名同姓,隻可惜不可能出現在此地。”
慕今面不改色的道:“你說的那人我也聽說過,不提也罷!”
庾清流點了點頭:“吾無意冒犯,慕兄見諒!”
“無妨!聽阿甲說你們先前就來過,正好東家将琉璃作坊交給了我打理,你們要是有什麼事不妨直接跟我說。”慕今說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怕是不行。你不過是個管事,我們卻是要買方子,還是叫你東家來吧。”姜聽雪抱起胸道。
“聽雪,不得無禮!”庾清流朝她搖了搖頭道。
姜聽雪立馬嘟起嘴道:“我們能同他說話已經是給他臉了,幹嘛這般客氣!”
庾清流卻警告她道:“别忘了,你為何會在這!”
“你為着個下仆兇我,我讨厭你。”姜聽雪跺了下腳後,背過了身去。
庾清流沒理她,而是面帶歉意的對慕今道:“慕兄别介意,聽雪被家裡給寵壞了,沒什麼壞心。”
“無妨!”慕今沒當回事。世家貴女,性子驕縱些也是有的。
正要進去,那邊沈碧桃也回來了。
“慕今,他們是?”沈碧桃無視姜聽雪張大的嘴巴道。
“你你你…她她她…”姜聽雪一邊說一邊拉庾清流的衣裳。
庾清流眼裡閃過抹驚豔,不過很快就隐了下去。如果他沒猜錯,這位應該就是平頂寨的那位女寨主沈碧桃。
“沈寨主。”他率先行了個叉手禮道。
慕今見沈碧桃看了過來,這便開口道:“這兩位是過來買玻璃方子的客人。左邊是庾清流庾賢弟,右邊是六娘子。”
“既是客人,怎麼不屋裡坐?”沈碧桃說着率先朝塢堡裡走去。
庾清流正要問姜聽雪是不是見過沈碧桃,就聽她喃喃的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肯定是看錯了。”
“聽雪…聽雪…”庾清流搖了搖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