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之下,她哭着怒斥着他的不孝。
直郡王不僅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與惠妃起了口角之争,母子互不相讓越吵越激烈,他當着一衆奴才的面把自己的額娘推倒在地,随之揚長而去。
惠妃悲痛難當,坐地号啕大哭一場,哭過之後,在奴才的攙扶下來到了乾清宮,把自己兒子種種作為哭訴了一遍,說到最後情緒失控,竟然跪地請求康熙将自己的兒子就地正法,“皇上,胤禔長此以往将會害人害己、禍亂朝政,皇上不能在姑息遷就。”
她的深明大義令康熙于心不忍,她哭着請求将自己兒子置之于法的時候,是怎樣的肝腸俱碎?
看到了她的悲痛,他無奈歎聲道:“在你向朕請命時,朕對胤禔就有所防範,如此歹毒之人,朕怎能不知他的心思,朕早已看清他道貌岸然的面目。”
惠妃拿帕子沾了沾臉上的淚水,“那麼皇上是同意臣妾的提議?”
“虎毒不食子,胤禔是朕的兒子,朕不會殺了他。”
“皇上……”
“朕知道你對他失望至極才說出這樣的話,可是朕有自己的難處,朕決定先把他關在府邸,若他還沒有悔過之心,朕在重重罰他。”
“好,臣妾就聽皇上的。”
康熙一聲令下,決定了所有人的未來,也包括所有人的生死。
昔日風光無限的直郡王嚴遭斥責後被暫時關在自己府邸。
他把康熙對他的讓步當作了争奪儲位的資本,一而再再而三挑戰皇權,最終擊潰了康熙的耐心,辜負了康熙早年苦心栽培。
權力争鬥的結果往往犧牲的不止一人,在他倒下時,明珠已被革去了官職,打入了天牢,步了索額圖的後塵。
這一場奪嫡之戰還未結束,隻要廢太子還活着,隻要康熙一日不立儲君,争鬥始終不會停下。
……
萬籁俱寂的深夜,靜谧無聲,這是初冬季節獨有的寂靜。
屋内的燭火随着窗外吹來的涼風忽閃一下,那微微跳動的燭火映得牆上的影子忽高忽低。
屋内的幾人正在談話,發現這個詭異的現象,不禁都提高了警覺。
黑衣人見房門半掩着便輕輕推開了門,房門的吱呀聲,并沒有驚動屋裡生火的人。
她将手中的石子用力擲了進去,剛巧砸中了一人,聽到“哎呦”一聲,她欣喜的笑了。
這次出手沒留下任何痕迹,就算宮裡查起來,也隻會當作是這個笨男人自己扭傷了腳引發的意外。
“啊……”随着一聲尖叫,黑衣人倒地了,腰磕在旁邊的桌角,是鑽心的疼痛。
“砰”的一聲,桌上的擺件随着她的碰撞掉落了地。
一看到心愛的花瓶碎了一地,男人臉上的溫和無害的神色消失得幹幹淨淨,兩隻眼睛慢慢地漲紅了。
“來人,把這個女賊給本王綁起來。”
他話音落地,屋外竄進幾個侍衛,把這個蒙面黑衣人按倒在地上,掏出繩子正要把她雙手綁在一起,又聽她大叫道:“我不是偷東西的女賊,待我起身好好說話。”
若不及時擡出身份,他們真的會把她當成女賊給殺了,這死的也太虧了。
“你們都退下。”
侍衛得了主子的話,松開了她,全部退了出去。
“你敢半夜三更偷溜出宮?”
白初念揉着疼痛的腰站了起來,側頭看着站在門後的人,确定自己是被他給襲擊了,這人毫不憐香惜玉,居然會用腳踹。
她沒好氣道:“皇上允許奴婢随時出宮,這也不算是偷溜出來的吧。”
“你來這裡想幹什麼?”
“您跟四爺這麼晚出現在誠郡王府,安的又是什麼心?”
“你敢跟蹤我們。”十三爺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他能在一個女人面前暴露了行蹤,這到底是有多麼的粗心大意。
白初念摘下黑色面紗,輕飄飄的說道:“即使不跟蹤,奴婢也知道你們今晚會來找誠郡王。”
“你來本王府邸大可直接來,有必要半夜三更跟做賊一樣嗎?”
“奴婢來的突然沒想這麼多,還請誠郡王不要介意奴婢的不請自來。”
“哼。”誠郡王冷哼一聲,感到腳腕處傳來一陣的隐痛,臉色愈發難看,“你來都來了,還這麼鬼鬼祟祟的,本王有理由相信你動機不純。”
白初念帶着一臉壞笑,正經道:“奴婢是來助你們一臂之力的。”
誠郡王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嘴角一撇,不屑道:“你還能幫助我們。”
見他這副看不起人的表情,白初念霎時想調侃一下這個書呆子,“誠郡王呆頭呆腦的,一看就知道沒别人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