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念的手緊握着銀簪子,輕輕的說道:“九爺若是敢動,那麼奴婢便在用一點力,直到這跟簪子完全插入了您的肩膀,那時,奴婢可不敢保證您的左臂會不會就此廢了。”
“你……你敢!”九爺忍痛從牙縫擠出來幾個字,左臂已經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
白初念的手動了動,他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叫,衆人聽到傷口“刺啦”一聲。
“你放手。”十四爺使勁扳開了她的手,連帶着銀簪子拔了出來,鮮血濺了九爺一臉。
旁邊的福晉吓得别過了頭,用手遮住了眼睛。
“九爺不要吓妾身。”九福晉哭着說道,淚水早已沾滿了面龐,“是妾身不好。”
八爺忙掏出帕子幫他包住傷口,待血止住了,他用吃人的目光瞪着白初念,“你敢出手傷人,你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白初念淡淡的回道:“奴婢傷人也就傷了,還怕你殺了我?”
“哈哈哈……”直郡王一聲大笑止住了她們二人的争鬥,“終于讓本王見識到你的厲害了,這裡就沒人是你的對手。”
“沒對手很是寂寞的,遇到了對手才叫過瘾,這點直郡王應該深有體會。”白初念轉頭,眸子冷冽掃過衆人的臉,挑唇微笑,“奴婢脾氣暴躁,火氣一上來,連自己都控制不住。不過,奴婢相信,要不了多久,九爺還是跟從前一樣能蹦能跳的,罵起人來照樣聲音洪亮。”
九爺睜着一雙血紅的雙眼仇視着她,右手捂着肩膀,面上汗珠流個不停。
“您息怒。”白初念拿着銀簪子在他衣袍上擦了擦血迹,随後像是扔垃圾一樣把它扔在了地上,又在他受傷的肩膀拍了一下,看着他痛的龇牙咧嘴的模樣,她一陣輕笑,“九爺要是不生氣,那奴婢先走了,您回去找個大夫好好的看看,不要耽誤了最佳診治時間,以免弄成了一個殘廢。”
見她真走了,九福晉才敢哭出聲來,一邊哭着一邊說道:“九爺,這都是妾身的錯。”
“你别說了。”九爺痛的牙齒直打顫,剛才被白初念使勁拍了一下,即便是冰天雪地,他的汗水仍浸濕了外袍。
“弟妹不要着急,你自己的手也要盡快醫治。”八福晉扶住她,見她手指腫的跟胡蘿蔔似的,心裡對白初念的惡感增加不少,“那個奴才這麼得意,我們又豈能讓她欺負。”
“八嫂說這些有什麼用。”十福晉小聲說着,剛才白初念拿簪子刺傷九爺,早把她吓壞了,一句話都不敢說。
“一個奴才我難不成還怕她?”八福晉在衆人面前嘴硬,她對白初念還是有畏懼的,她敢跟人玩命,而她不敢。
“你别說了。”八爺攙扶着九爺,見他已經快支撐不住了,急忙制止住自己的福晉,“趕緊回去。”
十四爺跟着他們一起走了,完顔如夢臉上挂滿了失落。
她已有四個多月身孕,十四爺卻不管她,在他心裡,她比不上他的那些兄弟。
她擡眸歎聲道:“十四爺明明可以阻止她出手的,為什麼還讓她有機會傷了九哥。”
十三福晉秀眉微挑,眸光閃了閃,“可能十四弟沒想到她會那麼做。”
“他就是想到了,同樣不會出手阻止。”
“弟妹隻要把自己身子養好,再生個小阿哥,十四弟不會不喜歡。”
完顔如夢垂頭喪氣道:“府裡的小阿哥沒見十四爺有多喜歡,不是他喜歡的女人生的孩子,他怎麼會喜歡。隻要她出現了,十四爺的眼睛都移不開,她傷了九哥跟九嫂,他都舍不得訓斥她。”
四爺面容冰冷,冷色道:“弟妹今晚的話在這裡說說就行,日後最好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這種話不是你可以随便亂說。”
被這麼一提醒,完顔如夢霎時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身子不便,待會我讓人送你回去。”
“弟妹謝過四哥。”
出了宮門,十三爺撇下了自己的福晉,擠上了四爺的馬車,“即便九哥受傷了,他也不會讓皇阿瑪知道,白初念斷定沒人會說出去,所以才敢出手。”
四爺閉上了眼睛沒答話,十三爺搖頭長歎一聲,撩開車簾看向了朦胧的夜色。
如此美的雪景,如此歡樂喜慶的除夕之夜,卻弄的如此寂寥,正是一抹凄凄慘慘戚戚之景。
九爺府邸
太醫正在裡屋替九爺包紮傷口,兄弟幾個在外間屋子等候。
後院裡,九福晉的左手裹的跟一個粽子似的,臉上用熱毛巾敷過,已經消腫了不少。
“我是不會放過那個賤婢。”她眼中閃着仇恨的光芒,已跟白初念勢不兩立。
“弟妹,何止你不會放過她,我都不會讓她好過。”八福晉柳眉倒豎,想到白初念說話那股傲慢勁,她恨不能撕爛她的嘴,“那個賤婢以為自己翅膀硬了,敢跟我們狂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我們得想想怎麼收拾她。”九福晉面露猙獰,“要不,先在宮中找幾個人治治她。”
“我看這樣不好,萬一被人發現該怎麼辦。”十福晉搖頭說着,面帶惶恐不安。
“不錯,我們想弄死那個賤婢,不能做的太明顯,也不能讓人懷疑到我們身上。”八福晉眼底銳芒冰冷如舊,她正色道,“這個仇我們先記下,往後不怕找不到一個好時機。”
看着用紗布纏繞着的左手,九福晉憤恨道:“她今天傷了九爺,這個仇我一定要替九爺報了。”
“我們要徹底擊敗她。”八福晉說到這裡陰森森一笑,“讓宮裡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這時,天已大亮,天氣陰沉沉的,風呼呼的刮着,鵝毛大的雪不斷從天上飄下,她們的面容亦是異常的陰冷。
……
九爺那口惡氣憋在心中好幾個月,偶爾在宮中遇見白初念,即使恨她恨到骨子裡,但當着十四爺的面,他還是極度無可奈何的忍讓,似乎那滿懷着憎恨要撕裂自己的軀殼。
每次看到他那憤恨的眼神,白初念隻是淡然一笑。
她記得九福晉曾經有意羞辱過她,記得白四海在他們手中受到過非人的折磨,即便丢了命也不會讓他們這些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