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錫再次回來,又問道:“四爺,還要不要重新找幾個人盯着白四海?”
“這次你親自盯着,隻要李衛去見了他,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他們做了什麼,你都必須要向我彙報。”
“奴才知道。”
四爺已經起了疑心,任何人都不會再相信,也不敢在讓别人随意插進來,隻能把這事交給拉錫一人。
拉錫這次大意失職,為了表示對主子的忠心,為了不讓四爺懷疑到他身上,他都會把事情辦好,絕不敢再出一點意外。
……
五更天過後,康熙走上了金銮殿,待衆人跪拜行禮後,他冷着臉望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位于前排第一位的太子閉嘴不言還極度恐慌,整個朝堂上肅然無聲,籠罩着一股壓抑感。
“太子的人惹了事,你們一個個都緊閉着嘴,是不是就等着朕開口向你們詢問?”
昨晚太子擔驚受怕了一夜,聽到這厲聲質問,吓得直接跪了下來。
康熙勃然大怒,繞過了太子,指着衆人怒罵道:“你們身為朝廷官員,對百姓的事情卻不聞不問,朕要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用,你們一個個拿着俸祿不好好的辦差事,朝廷每年都白養着你們,讓你們在這裡浪費糧食。”
片刻間大殿上的人全部跪倒在地,都知道皇上偏袒太子,如果他們管的太過了,不僅得罪了太子,還觸怒了龍顔。
到那時,皇上還會拿他們說事,他們做也是錯,不做也是錯,左右皇上都會盯着他們不放。
面對跪倒在地上的衆人,康熙仍然滿面怒容,目光射着兇色,望向了地上的一人說道:“李光地,你先起來,朕昨天讓你去查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嗎?”
李光地聞言立即起身,回道:“皇上,微臣已經查清楚了。”
“那就趕緊說,朕想聽聽具體情況。”
“賭場裡醉酒鬧事的人确實就是德柱,其中有五個傷者跟一個死者,傷者并無大礙,微臣已經拿出了一些銀子給他們作為安撫。”
死者是家裡的獨苗,已經娶妻生子,如今上有老下有小,現在他死了,他的妻兒老小失去了生活支柱,一家人根本沒法過日子。
這點李光地故意沒有說出來,原因還是在于他曾是太子的恩師。
他看出皇上不想重罰太子,前思後想,還是決定把這事隐瞞下去。
康熙狠狠的瞪着太子,“你的奴才光天化日之下對百姓們下毒手,你還置之不理,還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太子早已吓得面如土灰,急忙說道:“皇阿瑪,兒臣不是想隐瞞您,兒臣隻是想等事情平息後再向皇阿瑪禀報。”
“等事情平息後,那得等到什麼時候?你是想把這事蒙混過去嗎?”
“不是的,皇阿瑪,兒臣沒有這麼想。”
索額圖擡頭,誠惶誠恐道:“皇上,德柱的事情,太子爺是毫不知情,并不是像民間傳的那樣是太子爺的故意縱容。”
聽到他的聲音,康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揚聲吼道:“那是你們平時縱容手下無法無天,才導緻他們膽子越來越大。要不是你一味的利用太子謀求私利,太子身邊又怎麼會出現這樣心腸歹毒的奴才。”
太子慌忙認錯,“皇阿瑪教訓的是,兒臣知錯,兒臣以後會對他們嚴加管教。”
“皇上,奴才知罪,這都是奴才一個人的錯,跟太子爺無關。”
德柱突然闖了進來,衆人沒多吃驚,都知道這是太子安排好的,就沒想到他敢直接闖進大殿之中。
康熙望着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個奴才讓你死一百次,都難消朕心頭之恨,來人,把他拖出去斬了。”
德柱已做好心理準備,知道自己今天必死無疑,沒有大聲呼喊求饒。
康熙手指着太子狠厲道:“你身邊的那些人個個都飛揚跋扈,朕不能再留着他們繼續作惡多端,至于你,好好在毓慶宮閉門思過。”
“兒臣謝皇阿瑪,兒臣這就回毓慶宮好好反省。”太子低着頭跪在地上,他心裡在偷着樂。
康熙嚴厲的目光又落在了百官身上,“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下次你們再這樣不管百姓的死活,朕可以摘了你們的腦袋。”
衆人低着頭都默不作聲。
……
當白初念看到德柱被侍衛押着離開時,她泛着紅潤的小臉上滿是喜意,掩都掩不住,見林貴人的目光似乎在找尋什麼,知道她在找馮文的身影,此次她答應帶自己來這裡,是因為她想再見一見馮文。
可是康熙就要下早朝了,百官們經過這裡,如果被他們撞見了那可如何是好。
她小聲說道:“林貴人,馮侍衛今天可能沒當值,奴婢也沒有看見他,您還是趕緊回去,不要被人發現了。”
林貴人不願就此離去,雖是萬分難過但最終還是失望而歸。
躲在遠處的馮文望着她的身影漸漸消失了,才敢慢慢的走出來,他恨不得立馬出現在她面前,跟她一訴衷腸,但他清楚不能這麼做,為了她可以活着,他不能再見她,隻在心裡暗暗祈禱,她不要怪他,不要怨他。
說不盡的哀傷,訴不出的苦衷,隻有他們二人細細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