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勝火,膚如凝脂,一雙鳳眼魅惑天成,高挺的鼻梁微微透着聖光,紅潤的薄唇水嫩光澤嬌豔欲滴,魅顔君子的風采直教冥焱看呆了眼。
容黎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纖纖玉手在冥焱的腰腹部流連撥弄,頗有興味道:“癢嗎?”
冥焱傻傻盯着他的額花,曼殊沙華宛若活了過來,花瓣卷曲曼妙似蛇一般蜿蜒鑽入自己的心腔裡,鑽肉入體的過程甚是麻癢。
于是冥焱誠實回道:“癢…”
容黎的笑容更甚,眸子眯成一條縫,雙手手指也加大了力度搔弄他。
然而,期待中的劇烈反應并沒有出現。
想當初在奉元殿,冥焱僅用十根手指就把自己送入了痛苦地獄。此時好不容易有機會報複,這人的反應怎麼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真是個狠人,連癢都能受得住。
容黎失了趣味,收手抱胸打量着冥焱。
冥焱側頭眼神茫然盯着虛空,胸口劇烈起伏着似是受了天大的刺激,一張俊臉越來越紅幾欲滴血,隔着衣料也能感覺到他的腰腹肌肉僵硬緊繃。
容黎啞然失笑:“呆子,忍着幹嘛?你主動求饒,我早就停手了。”比你當初君子仁義多了。
冥焱則嗓音喑啞:“你…你下來…”
“我不要。”容黎身體低伏下去,直接趴在他的胸膛上,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這床太硬了,我不喜歡,還是你軟和點…”
身上的人沒了動靜,冥焱鼓起勇氣低頭瞧他,隻見容黎雙眸緊閉,睫毛顫動,呼吸平穩,竟安然睡了過去。
渾身燥熱無處宣洩,冥焱輕輕挪了挪雙腿,想把下半身挪移出去。
剛挪動了兩三下,睡夢中的容黎大手大腳将他整個人裹住,像隻八爪魚一樣死死覆住他,嘴裡還不住喃喃道:“師父,我終于找到你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再也不分開了…”
冥焱呼吸一滞,滿身炙熱褪去,他輕歎了口氣,拽過一旁的被子替容黎仔細蓋上,又手指一彈滅了燭火,這才阖目養神甯心靜氣。
夜半子時,窗外風雨小了些。
黑暗中,冥焱突然睜開雙眼,他側頭朝門窗望去,陰森的青光從龜背紋的窗花格裡滲透進來,就像入夜後山野墳堆燃起的一簇簇森然鬼火,十分的瘆人可怖。
他連忙叫醒容黎,兩人翻身下床,輕手輕腳靠近門邊。
冥焱将容黎掩在身後,伸出一根手指将木門輕輕挑開了一道縫隙,霎時間青光大盛直逼人眼,冥焱連忙以袖遮面,待兩人逐漸适應了光線,看清楚門後的景象時,皆不由得大吃一驚。
門後原本該是堂屋,現下卻是巨山之巅,滾滾雲海。雲海缥缈間,有處竹室十分的惹眼。
容黎還恍然在夢中,他二話不說捏了一把冥焱的胳膊問:“疼嗎?”
冥焱點了點頭:“有點…”
那就不是夢了,容黎納罕道:“這是怎麼回事?”
冥焱起身将木門完全打開,朝外邁了條腿道:“我們進去就知道了。”說完他直接走了出去。
容黎見狀低呼了一聲“卧槽”,他萬萬沒想到冥焱竟然憑空消失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緊随其後步入化境。
眼前景象瞬息萬變,他隻覺腳下一空,身體竟直直朝下快速墜去,容黎懊惱的閉上眼睛,心想同冥焱一處果然沒什麼好事!!!
什麼勞什子九天戰神,還是改名為九天瘟神吧!!!
容黎已經做好落地時屁股疼的準備,誰承想竟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龍涎香撲鼻而來,容黎一擡頭就看見冥焱那張有些欠扁的俊臉。
容黎眉頭一緊,出聲埋怨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冥焱目光深邃,語氣堅定道:“别怕,我接得住你。”
容黎一愣,思緒飄遠。
還記得萬魔窟與師父初次見面時,自己被斷尾的上古兇獸巴蛇甩飛,眼看着自己就要墜入烈焰魔池化為屍水的時候,師父從天而降将他抱住,而後單腳點石飛落在安全地帶。
師父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别怕,我接得住你。”
兩人似乎置身于市井集市中,路邊攤販叫賣者衆多,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臭小子!!!竟敢偷包子!!!”
一個約摸十三、四歲的少年從他們眼前跑過去,邊跑邊将手裡的肉包子死命往嘴裡塞。
他身後追着一粗壯大漢,大漢手裡拿着碗口粗的木棒,作勢就朝少年扔了過去。
少年的小腿被木棒砸中,哀嚎一聲摔翻在地,手中吃剩的半個肉包子骨碌碌滾出去老遠。
少年顧不上疼痛,也顧不上逃跑,連滾帶爬的去撿沾滿泥土的肉包子,帶着草渣囫囵的塞進了嘴裡。
粗壯大漢追上他,一腳用力踹在他的肩胛骨處,瘦弱的軀體被直接踹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大漢似乎還不解氣,一腳一腳踹在他的腰腹處,可少年竟緊咬牙關一聲不吭,這副漠視的鬼樣子成功将大漢徹底激怒。
大漢怒火中燒,轉身撿起木棒,高高揮起狠狠地朝少年頭上砸去。眼看少年就要血濺當場之時,一道銀鞭噼啪閃過,将大漢手中的木棒飛擊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