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魔君!”莫钰接過金瘡藥,剛要扒下藥瓶上的軟木塞,冥焱帝君卻從他手裡拿走了藥瓶。
“有勞魔君幫本君上藥。”冥焱語氣堅定,不容拒絕。
容黎:“你有病?”
冥焱:“你有藥。”
容黎:“愛用用。”
冥焱:“本君此行的目的,原是為封印四兇,隻可惜我現下負傷,今日怕是難成大業。既如此,莫钰,我們還是現行離開吧。”
莫钰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容黎則面露喜色,聲音也輕快許多:“帝君好走不送啊!”
冥焱接着說道:“四兇此刻很可能正蹲在弑天墳頭,魔君前去祭祖,順便也可同它們切磋切磋。”
容黎深吸一口氣,十分沒有骨氣道:“勞煩帝君捋下袖子。”
上藥的過程堪比上刑,容黎一邊塗藥,一邊用力按壓傷口,就怕冥焱感受不到痛疼。原本已經結痂的地方,因為他的蹂躏也再度滲血。
冥焱卻是一聲不吭,眉頭都沒皺一下,清清冷冷,端端肅肅,堪比明月。
容黎暗暗納悶,他的心腸怎麼會比妖魔還硬。這種程度的傷,哪怕輪到自己,也不見得大氣不喘。
他真想看一看,這人眉目蒙塵時的模樣。
……
屍山之巅,是弑天的墳冢。
容黎此刻身陷藏龍陣,那麼屍山之巅很可能就是龍首處。
他有種直覺,五元珠就藏在墳冢裡。
三人行至山坳處,眼前豁然出現三條岔路。
莫钰在三條路入口前來回徘徊,納悶道:“三條路,莫非是讓我們一人一條?”
冥焱:“并不是,此為三叉戟,兩條死路,一條生路,選對了便可出陣,選錯了便是九死一生。”
莫钰哭喪着臉:“這也太難了吧。”
容黎更是頭疼。
弑天坑天坑地,連自己人都坑。如果可以,他真想撅了弑天的墳頭,順便再挫個骨,揚個灰,怕也難消他此刻的心頭之恨。
容黎試探道:“該怎麼走,帝君一定有眉目了吧?”
冥焱慢悠悠道:“并沒有,随便選一條走吧。”
容黎:“……”
冥焱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慢條斯理道:“既然是魔族的地界,魔君就來指條明路吧。”
容黎想着,反正橫豎也無解,不如碰碰運氣,雖說這兩日他氣運不順,但時來運轉也未可知啊。
于是他大手一揮,指着中間那條路說:“就它了。”
三人剛要動身,先前飛走的熒光蝴蝶翩翩而至,它繞着容黎飛了三圈,然後振翅飛入左側岔路。
莫钰興奮大喊:“它在給我們引路吧!”
冥焱微微颔首:“似乎如此,魔君認為呢?”
容黎知道他在嘲笑自己,于是朝他狠狠瞪了一眼,頭也不回的大步邁進左側岔路。
周圍景色瞬間改變。
容黎發現自己竟置身于一處巨大的山洞中,洞中有用鲛人屍油制成的長明燈,一眼望去洞内燈火通明,隻是陰風不減。
一道懸崖峭壁将山洞一分為二,中間僅用一道玉階相連。
懸崖對面是建制恢宏的宮殿群,容黎越看越覺得十分熟悉。
正猶疑不決間,冥焱波瀾不驚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天宮。”
莫钰手指東方,驚訝地喊道:“那不是奉元殿嗎?竟連扶桑樹都有!”
原來如此!容黎頓悟。
弑天本就有覆天之心,于是在屍山内裡打造了與天宮一般無二的宮殿群。
五元珠極有可能,就藏在這宮殿群中的某一處。
容黎不顧其他,飛身前往洞底“天宮”,他記得天宮以天罡、地煞縱橫排列。
先前天宮赴宴,莫钰也曾告訴過他,雲霄殿就在天罡、地煞的交彙點,而吐龍珠就在雲霄殿,那麼極有可能五元珠也在洞底“雲霄殿”中。
他必須要趕在冥焱之前找到五元珠。
突然,容黎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獸吼。他一轉頭,便見饕餮、混沌、窮奇、梼杌四兇,将主仆二人團團包圍。
當初,弑天能興風作浪,攪得三界不得安甯,除卻自身魔力強大之外,更少不了四兇的邪惡加持。
傳聞四兇力合之時,并不比弑天差多少。
冥焱斬殺弑天時,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奮力壓制,才将四兇勉強困于屍山。
但由于四兇是天道輪回而生,身不死,魂不滅,唯有以力鎮壓。所以冥焱在屍山打了無量封印咒,将四兇封印了十幾萬年。
如今,四兇竟也毫無征兆的沖破封印了。
容黎心中竊喜,真是天助我也,即便四兇打不死冥焱,也足夠幫他拖延些許時間了。
容黎趕到洞底“雲霄殿”,推開殿門走了進去,擡眼便看見正對面的高台上,果真放有一把鎏金九龍椅。
但與真正的九龍椅不同的是,椅背上面的吐龍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五顆呈現金、紫、青、赤、黑光芒的寶珠。
五元珠!
竟真的被他找到了!
容黎飛身上前取珠,扣了半天也沒扣下一顆。于是他凝神靜氣,托着下巴,繞着九龍椅走了兩圈。
細看之下果然别有洞天,九龍椅的扶手上有個方形内嵌圖案,同他的魔君令牌别無一二。
容黎連忙摘下腰間令牌,将它輕輕阖了上去。
嵌合不久,九龍椅上盤旋的九條龍竟然遊動了起來,緊接着“咔咔”五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五元珠從嵌孔裡逐一滾落了下來。
容黎一一接住寶珠,将它們收入乾坤袋中,又不忘取走魔君令牌,這才飛出“雲霄殿”,朝着洞頂那束光飛去。
就在他即将逃出生天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怒不可遏的巨吼!
“容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