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署内,身穿灰色警服的年輕警官翹着二郎腿,胸口的名牌寫着他的名字「金熙俊」
他坐在文檔成堆的工位後,啃着面包,津津有味地将手機放在檔案夾上追劇。
正看得起勁,視線一暗,擡頭發現工位前站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
他第一眼就覺得在哪裡見過對方,卻是想不起來。
但比起這個,金熙俊慌忙放下二郎腿,端正坐姿,将面包和手機塞在一旁,幹咳一聲,想問對方是哪位。
對方不等他問話,先開口道:「您好,警官,我是李民赫的……朋友。」
金熙俊立馬反應過來,拿出記事本,确認道:「姚京明先生嗎?」
「對。」
「好的,姚京明先生。因其撫育人死亡,且再無其他家人。我們是用他手機設置的緊急聯系人,通知的您。」
姚京明問:「警官,我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我們還未查明李民赫先生真正死因,但現場有他留下的遺書,初步判斷他是跳樓自殺……」
「自殺……」姚京明面色在聽到推斷後更加不好,打斷他的話問,「他怎麼會跳樓呢?」
金熙俊補充道:「這也隻是我們的初步判斷,還無法蓋棺定論,最終鑒定需要等國科搜那邊出具報告。」
姚京明眼泛淚光,問:「您說他留下了遺書,可以給我看看嗎?」
金熙俊搖頭,說:「現在遺書還在國科搜進行鑒定,暫時無法交給您。」
姚京明聽後,似乎情緒有些崩潰,一滴淚從眼眶中溢出來。
金熙俊見過很多接受不了親朋好友死亡的人,早就習以為常啊,但還是用總結出來的一套話術安慰着他,「姚京明先生,人死雖說不能複生,但活着的人總得好好活着,李先生是自殺、意外、他殺,得等國科搜(國立科學搜查研究所)最終鑒定報告和我們的調查結果,雙重認證死因,才能還死者一個真相,這才是我們要您過來的目的。」
姚京明聽完這句話,眼圈泛紅,勉強保持鎮定,說:「那警官您想問什麼,您盡管問。」
「請問您與李民赫先生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在哪裡,做了什麼?」
金熙俊見對方的情緒恢複穩定,才拿出筆,詢問。
「昨天下午一點到晚上十點,我和他在外面玩,他将我送回去後,就自己走了。」
「這些有誰可以證明嗎?」
「商店的老闆,然後我弟和……撫育人可以證明。」
「嗯,我們推測李先生的死亡時間為晚上十一點,那時候您在做什麼,有誰能證明嗎?」
「十一點……」姚京明聽到這個時間,明顯一愣,「那時我已經睡着了,還是我的弟弟和撫育人可以證明。」
「李先生生前有愛人嗎?」金熙俊在紙上如實記錄下來,繼續問,卻遲遲沒等到答複,疑惑地擡起頭,卻是見對方眼淚落了下來,忙從抽屜裡抽出張紙給對方,問,「姚京明先生,您還好嗎?」
「沒事……」姚京明接過紙巾,擦幹淚水,緩解情緒後說,「我是他的愛人。」
金熙俊記錄的筆一頓,「那您之前……」
「警官,我和他的感情很好,」姚京明從兜裡掏出手機,打開屏幕遞給金熙俊,打斷他的話,激動地說,「所以他絕對不可能自殺,請您務必好好調查。」
金熙俊結果對方的手機,看着壁紙上兩人親密的照片,翻出電腦内上傳的證物比對一番後,才歸還手機,确認對方所述屬實。
半小時後,金熙俊問完所有需要問的話,給還坐在凳子上的姚京明遞上名片,「姚京明先生,這是我的名片,後續您要是記起什麼,或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打這上面的電話給我。我叫金熙俊,您可以稱呼我金刑警。感謝您的配合,現在問完話了,您可以回去了。」
姚京明剛出去沒多久,又回來了,提出了一個要求,「金刑警,我有個問題想問您。」
金熙俊将剛收好的記事本拿出來,說:「您問。」
姚京明問:「請問李民赫……他是在哪裡被發現的?」
「抱歉,姚京明先生,這個我不能告訴您。」
「那您可以告訴我,他的死亡地點是在12-29維修鋪嗎?」
「不是。」
「謝謝您,金刑警。」
金熙俊看着對方失魂落魄地走出警察署,歎口氣,他看過太多這樣的人。
但他也是人,不是神,沒辦法照顧到所有人。
他合上記事本,将面包和手機取出來,邊吃邊看劇。
「哦喲,追劇還吃着面包,日子過得可真是滋潤,是不是還得找人給你按摩下腳,金熙俊組長?仁利刑警的名聲,就是被你這種無所事事、偷奸耍滑、遊手好閑的人敗壞了。」
金熙俊沒吃多久,後腦勺就被暴擊。
他吃痛地往身後看去,想看看是哪個狗崽子打的他。
對方長得不高,黑發間混着明顯的白發,看着他的眼神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手中拿着灰綠色警官帽,警服上的名牌刻着「樸白河」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