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客房被封了,沈臨眼睛潮潮的,腕骨被捏紅了,覺得喉嚨有些幹啞。
他走不開,陸嶼廷扣着他的手,要他眼睜睜地看着房間被封掉。
“唔……”沈臨覺得很委屈,仰頭去看陸嶼廷,沒敢亂扯手。
“睡樓上。”
他知道人在問什麼。
沈臨還是說不了話,聽到陸嶼廷的話後手指黏黏的,滲出些冷汗來。
他不想去樓上。
昨晚雖然暈過去了,但是衣服卻莫名被換了。
沈臨看到管家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門外走,宛若被踩到腳的矮腳貓,着急地去搶。
但是人被牽着,一拽就回來了。
冷淡的眼眸斜睨着人。
沈臨說不出話來,幹着急,手指想要掙脫開束縛,陸嶼廷盯着他,松了一下手。
人迅速地往外抽。
陸嶼廷又不動聲色地扣緊,面無表情地看着人。
他的骨頭很軟,一點繭都沒有,膩滑的。
怎麼會有男人生成他這樣。
沈臨被氣得仰頭去看他,但陸嶼廷還是個沒事人一樣,眼皮微微掀開,盯着他。
古怪的氛圍蕩漾開來。
沈臨一下子躲開視線了。
“不扔。”
沈臨果不其然擡頭了,有些被哄好了,但随即被一把扣住下巴,距離微微逼近。
“剛剛哭什麼?我又沒做什麼?”語氣淡淡的。
不就是玩了下舌頭。
這就受不住了。
嬌氣。
大約半小時後。
沈臨在樓上擺弄自己的東西,很是戒備地偷偷看陸嶼廷。
他是不上班嗎?
不奪權嗎?
怎麼一直在家?
沈臨盤腿整理自己的亞克力展示闆,把帶着包裝紙的谷子分門别類的看好,然後認認真真地檢查有沒有劃痕。
少年穿着長袖長褲,腳腕上的繃帶已經拆掉了,就是皮肉還是有點泛紅。
沈臨把自己的小展示闆擺在古典的書桌上,興緻沖沖地去收拾下一輪。
陸嶼廷盯着那個違和的擺件,沒說什麼。
隻是走到人背後。
彎腰順着人的脖頸摸下去。
沈臨本來情緒都下去了,又被招惹,一把抓住了人的手臂。
黑白分明的眼睛往上看,面露警戒。
手臂上全是青筋,白皙的手攀附上去,腕骨上的珠串是深色的菩提子,被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倒是乍是好看。
“還說不了話麼?”似乎是關心。
沈臨愣了下,原來是問這個,他“嗯嗯”了兩句,手漸漸地滑下去了。
陸嶼廷垂眸看了下他散開的衣領,胸口照舊是光潔一片,連點疤痕都沒有。
親生的。
卻換了個人。
變成他獨有的了。
陸嶼廷眼眸變得很暗沉,雖有變動,但還在掌控之内。
*
失聲這件事可大可小,沈臨并不想出門,也不想去醫院。
都晚上了。
他才不要出去。
陸嶼廷隻是提醒了下沈家的事,沈臨整個人都發毛了,着急地拽住人的袖子。
哼哧哼哧打字。
——你答應我不說的。
陸嶼廷視線掃了下人的手,腕骨上還挂着手串,随着動作微微搖動。
“我隻對我的人做承諾。”
“你是麼?”
沈臨看着那雙黑色的瞳孔,一臉困惑,他不是答應了?
又打字道。
——我們結婚了。
陸嶼廷心弦微微一動,還是誘哄道:“所以呢?”
沈臨想要開口說話,但還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皺眉打字:
——這還不算你的人?
“你是我的什麼人?”
沈臨愣了下,啪嗒啪嗒低頭打字,但打出來老公這兩個字又覺得不對,擡手就打算删。
但是手腕被一下子提起來了。
手機咣當掉地上了。
動作發生在一瞬間,沈臨還沒來得及反應,耳邊就響起蠱惑的聲音。
“答對了。”
沈臨脊椎攀爬上一層麻意。
……
最後沈臨還是被帶到了醫院,帶着很大的黑色口罩,人有些拘謹。
家庭醫生隻能治療一些小病,感冒發燒之類的。
失聲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沈臨整個人都安分得異常,他在外面不怎麼說話,人都變得沉默了起來。
直到被醫生面診。
沈臨摘了口罩,人坐得相當端正。
“多大了?”
沈臨又遇到了這個難題,他身份證都不在自己手裡,到底應該說幾歲?
焦急地攥了下手指。
“十九。”身後有人補充道。
醫生垂眸刷刷寫了點東西,“最近有沒有吃比較刺激性的食物?”
沈臨記不太清楚,慢吞吞地搖頭。
醫生持懷疑态度。
“他沒有。”
醫生這才低頭刷刷寫東西,随後拿了個長棉簽過來,道:“張嘴,盡可能大點。”
沈臨一下子就不自在了,人都往後退了,皮膚有些發熱。
“啊。”
棉簽壓着舌根,很疼,有點想幹嘔。
醫生看了下,有些困惑,“喉嚨沒有問題,扁桃體也沒有腫大。”
他似乎是深吸一口氣,思考了下,“十九歲……上大學了吧?”
沈臨懵懵的,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幹系。
但是确實讓他想到一件事,沈甯安好像是因為為了照顧容明征申請了休學,之後就沒再去過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