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熟背心經第一卷,在柳章處過了關。加上曆經雪柔一事,她懲惡揚善,生命線再次延長。一舉兩得。傅溶也替她感到高興。
江落先前闖禍,多半由“不懂分寸”四字引起,動辄鬧得無法收場。如今這回她大有長進,在雪柔的事情上,保持理性克制。既懲治了孫貴,又尊重雪柔個人意願,保她最後一條退路。
雖則手段偏激些,但聽到孫貴的所作所為,傅溶倍感惡心,弄斷兩條腿都算便宜他了。傅溶嫉惡如仇。孫貴色厲内荏,兩面三刀。威脅警告都不會起作用。到頭來一切火氣都會撒在雪柔身上。
非得殘了廢了,才消停。
他想了想,江落的做法是最合适的。
江落道:“你覺得雪柔以後會怎麼做?”
傅溶道:“像雪柔這樣活在良心中的人,不可能殺夫。她應該會挖個洞,把木頭人埋起來。然後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繼續照顧孫貴。”
江落去那院子看過,過得并不什麼好日子,道:“養着一個殘廢有什麼用啊。”
傅溶道:“孫貴雖然惡劣,但曾真心待她好。她心裡割舍不掉的。”
江落道:“書上明明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人心複雜,豈能一概而論。”
“要不我們打個賭?”
“賭什麼?”
“我賭雪柔一定會殺了孫貴。”
“那你輸了,”傅溶跟她意見相左,道:“她肯定不會。”
“賭不賭?”江落伸出手掌。
“賭注是什麼?”
“誰要輸了就去師父面前學兩聲狗叫。”
“……”傅溶本來是要對掌,聽了這話,有有些遲疑。
這是不是賭得太大了?到柳章面前去狗叫,虧她想得出來。
江落用上了激将法,“你是不是輸不起,那算了,當我沒說。”
傅溶立即道:“誰輸不起,賭就賭。”
兩人在茶樓坐了會兒,聽到個傳聞。以孫貴報案為由頭,驅魔司門前發生的事傳遍長安,外頭刮起風言風語,鬧得沸沸揚揚。“你們聽說沒?楚王府強搶民女,逼得苦主鬧事。”
“楚王殿下素來清正,怎麼會強搶民女?”
“這誰知道,王公貴胄,仗勢欺人的事兒多着呢。”
“我上回還聽說,楚王殿下養了隻妖寵。名義上是徒弟,背地裡可驕縱得很。人不可貌相,面上光風霁月,誰知背地裡幹什麼下作勾當。”
茶館裡,編排閑話,無所不談。
都怪孫貴那張破嘴在驅魔司外頭亂喊胡說八道。他們捕風捉影造謠生事,竟然編排到柳章頭上。傅溶聽了一耳朵不堪的話,頓時炸了,從雅間抛下茶杯。隔着三樓高度。茶杯掉在一張桌子中心,摔了個粉碎。放炮仗似的,一聲巨響,整個茶館都靜了下來。
那群說閑話的人抱頭鼠竄,驚慌四顧,還以為打雷了。
傅溶靠在欄杆邊上,沖他們招手,“這兒!”
那群人仰起頭,才發現杯子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你亂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