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要算什麼?”衡帝來了興緻,身子微微前傾,眼中充滿期待。
“算戶部的形勢。”雲松青思索一番,還是認為戶部的問題最為嚴重,果斷選擇拿戶部開刀。
“好,你算吧。”衡帝也不多說廢話,拂袖下令便随了雲松青的意。
雲松青取出腰間的塔羅牌,左顧右看了一眼,最終還是坐在了地上,随即旁若無人地開始洗牌切牌抽牌。
一套完成的流程走下來,雲松青抽到了“聖杯三逆位”“寶劍六逆位”和“惡魔正位”。
“如何?”衡帝迫不及待詢問結果。
這卦象果然跟雲松青猜測的差不多,她捋清語言,才緩緩開口道:“啟禀聖上,戶部存在非常嚴重的貪污問題,尤其是戶部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員,貪贓受賄暫且不提,他們還經常聯合打壓寒門出身的官員,明目張膽貪污也毫不畏懼事情敗露,因為他們笃定了寒門的同僚不會将這些事情抖出去。”
衡帝面色越發變得凝重,趙觀棋也蹙着眉算了一卦,卦象跟雲松青算得的結果大差不差。
“不僅如此,聖上,若是再不清理門戶,恐怕戶部很快将會變得烏煙瘴氣,難以運行。”雲松青語氣嚴肅地說完最後一條,噤聲收回了牌。
衡帝與趙觀棋對視了一眼,趙觀棋沖他點點頭,肯定雲松青算得的卦象。
“這件事交與你去查,如何?”衡帝淡淡地問。
雲松青還在收牌,沒意識到聖上這話是對她所說,頭也不擡的半點反應都沒有。
趙觀棋跟衡帝相視無言須臾,輕咳了兩聲提醒雲松青道:“雲卦師,聖上在問你話呢。”
雲松青啊了一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才擡頭看了看趙觀棋,又瞅了眼衡帝:“聖上,我啊?”
衡帝好笑道:“對,就是你。”
“可我們天文司按理說不是沒有監察百官的權力嗎?”雲松青直來直往道。
這話倒是提醒了衡帝,他斟酌片刻,慢悠悠道:“天文司是沒有,可你是朕的禦用卦師,這個身份,沒人敢阻攔你,更何況……你在上朝時跟朝中那些同僚不是吵得非常不亦樂乎嗎?”
雲松青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回想起那無數次在早朝時跟朝中百官吵架的場面,她就覺得頭大。
什麼叫吵得不亦樂乎?說的好像她想跟别人吵架似的,她那是被逼無奈迫不得已才吵的好嗎?
見雲松青沉默不語,衡帝以為她是有所顧慮,又想到了個主意:“若你還不放心,朕再給你添一個職位,封你為禦史台監察禦史如何?這樣你就能名正言順地監察彈劾百官了。”
此話一出,雲松青就眼睛一亮,監察禦史?
監察禦史這個職位和權力倒是挺誘人的,對她這種看誰不爽就想弄誰的性子更具吸引力。
可一想到她多一個職位就要多幹一份活,她就想退縮了。
她偏臉對上趙觀棋的視線,用眼神示意他幫自己想想辦法。
趙觀棋看出她糾結之事,立馬對衡帝作揖上奏:“聖上,雲卦師身擔天術閣閣主之職,又是您的禦用卦師,眼下若再多個監察禦史的職責,恐會事務繁重,無法承受。”
雲松青連連點頭贊成,論這種場面話,還是趙觀棋說得最為恰當。
衡帝沉思一番,随即又退讓了一步:“這樣,封雲卦師為天術閣閣主兼監察禦史,平日無特殊情況還是以天術閣的公務為重,如何?”
雲松青又看了眼趙觀棋,見他沒什麼意見,便果斷答應道:“但憑聖上安排。”
衡帝看着這兩個當着自己面還在眉來眼去的小年輕,無奈搖頭失笑,口中喃喃道:“朕看到你們倆,就如同看到了年輕時候自己和皇後,從前朕和皇後,也同你們這般恩愛默契。”
雲松青尬笑着,沒說話,聽衡帝這話,估計多半是他現在和皇後的感情大不如前了。
趙觀棋倒是膽子大,這種時候還敢面無表情地進言:“往事已如流水不可追,聖上還需珍惜當下。”
衡帝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悲哀:“逝者以往,無法珍惜了。”
雲松青聽得一頭霧水,聽他倆繞來繞去半天,自己又想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衡帝說的皇後,并非當今這位繼後,而是已經故去多年的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