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雲松青如她名字一般,像雲一樣輕松潇灑,像松一樣屹立常青,風雪不倒。
取得這樣好聽又有意義的名字的姑娘,不該像迂腐麻木的人那般苟活于世。
趙觀棋料事如神,隔日早朝,禦史台李為便率先上奏彈劾:“聖上,微臣有本要參!”
“何事?”衡帝問。
李為慢條斯理道:“聖上,微臣要參天文司天術閣雲松青。”
趙觀棋挑眉,勾唇一笑,果然如他所料。
衡帝費解:“雲松青可是犯什麼事了?”
李為:“禦史台近日接連接到狀告,稱雲松青不務正業不辦正事,身為天術閣卦師卻日日不在官署,還多次被人看見在辦公期間去醉月樓飲酒作樂,不顧天文司顔面,不顧我朝之顔面!”
有禦史台帶頭,底下立馬陸續冒出其他人來紛紛開口參雲松青。
“聖上,微臣也要參雲松青,身為天星閣預測的大衡祥瑞,卻如此高調猖狂,目無尊長,我大衡不需要這樣一個祥瑞!”
“聖上,雲松青三番五次被狀告到禦史台,此人定有問題,斷不可憑天文司和天星閣單薄之言就将此人放縱于此啊!”
吏部尚書季文跟其他人有所不同,他将參奏的對象直指天文司天星閣:“聖上,天星閣預測之祥瑞如此離譜,他天星閣難道就沒有問題嗎?我要參天星閣!”
畢漣身為天星閣閣主,當即就聽不下去了,面朝聖上飛快行了一禮以作緻歉,随即馬上面對着季文質問道:“季大人何出此言?我天星閣觀測天象從未失手,你是在質疑天星閣辦事不力嗎?聖上,我要參戶部尚書季大人!”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什麼流星預兆的祥瑞,什麼能救我大衡的奇人異士,都是你們天文司一面之詞!我大衡何須用這種不着調的人來救?”季文越說越激動,簡直恨不得要跳到畢漣臉上破口大罵。
“季大人這麼說,不妨想一想,為什麼流星預兆的祥瑞是雲松青雲卦師,而不是你自己!”畢漣平時看着寡言少語的,可一旦有人觸碰到他的底線,就如同火藥一般一點即炸。
趙觀棋明明能勸得住畢漣,此刻卻如同無事發生一樣,隻顧着在一旁默默看戲。
“相師大人,您不攔一下嗎?”旁邊的官員怕畢漣被牽連,忍不住提醒趙觀棋。
“這種情況,我不好攔的啊。”趙觀棋從善如流地婉拒。
嚴重畢漣和季文吵得越來越兇,其他官員都都二人吸引了注意力,紛紛忘了自己站出來是要幹嘛的,看樂子倒看得津津有味。
隻有李為一人的目的從頭到尾都很明确:“聖上,雲松青聯合劫匪強搶民宅,她雖為我大衡祥瑞,但是否也太過任性了些?若是不給予懲罰警告,恐怕此人日後隻會更加目中無人。”
“行了,”衡帝揮了下手,道,“此事朕自會去了解,容不得你們在朝堂之上胡亂編排。”
丞相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站出來上奏:“聖上,話說回來,這大衡祥瑞在滿朝文武之間口口相傳甚久,卻還沒人見過此人,不如擇一日子,宣其入宮,讓大家見見,是否也有助于緩解大家對他的誤會啊?”
“丞相說得有理,”衡帝轉頭看向趙觀棋,“趙相師,明日帶這位雲卦師入宮見朕。”
衡帝這話趙觀棋瞬間就明白了是何意,讓他帶雲松青進宮面聖,那就是禦書房單獨面聖,而不是跟着滿朝文武一起上早朝。
趙觀棋勾唇一笑,應道:“臣遵旨。”
聽聞衡帝這話,朝中官臣們的反應也各不相同,少數是好奇且期待的,大多數都是幸災樂禍等着看好戲的。
退了早朝,趙觀棋和畢漣一齊走出紫宸殿,前邊幾個六部尚書像是久等了似的,見到趙觀棋立馬湊上來攔住他的去路。
何來率先發難:“相師大人請留步,相師大人,我等實在好奇這位大衡的祥瑞究竟是何等人物,竟值得大人三番五次的維護?”
趙觀棋先是故作遲疑地思考了一會兒,随後轉頭望向畢漣,不解地問:“我何時維護雲卦師了?”
畢漣也懂他的意思,立即面不改色地配合道:“不曾,令主說的全都是實話罷了。”
聞言,何來瞪了畢漣一眼:“畢大人,你——”
季文立即接過話:“相師大人,若是這所謂的‘大衡祥瑞’真的沒點本事,你又當如何?”
“如若如此,那自有聖上定奪,難不成季大人還想越俎代庖處置本官麼?”趙觀棋不客氣道。
敢在紫宸大殿門口說出“越俎代庖”這四個字,趙觀棋的膽量着實把各位大人都吓了一跳。
“相師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們季大人隻是單純在問你而已,可并無越俎代庖之意啊。”
畢漣掃了一眼衆人,眼神淩厲:“那就管好你們自己的事情,天文司獨立于六部之外,我們的事還輪不到你們六部來管。”
丞相不知何時冒了出來,聞言便道:“畢大人說話如此放肆,就不怕得罪六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