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晴天很暖,下午三點半的陽光已經不再刺眼,風透過紗窗将一邊沒有完全拉開的窗簾稍微吹了起來,也吹在了熟睡的少年的臉上,帶着些涼意。
樓下汽車的鳴笛聲算得上清晰,時不時地被風從底下帶上來,透過紗窗細密的孔隙傳到房間裡。
風也時不時就“呼呼”地刮幾下,窗簾也跟着應和,飄起的幅度更大了些,落下的時候就可以發出細微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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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澤睜開眼,下意識地擡手遮住眼睛,然後感受着自己此刻的感覺,他……好像睡到了自然醒?
等等……他竟然能睡到自然醒!?
現在什麼時間了?
一個高三的學生竟然能在床上睡到自然醒?荒謬,太荒謬了!
他慌忙地起身,伸手去拿枕邊莫名失靈的鬧鐘,但是沒摸到,他轉頭向枕邊看去——鬧鐘沒了。
再等等,這好像不是他的床啊!
不可能啊?他回寝室了啊!
再再等等,他校服外套怎麼還在身上?
夢中夢,一定是了!并且,他還鬼壓床了,因為他醒不來。
但是,鬼壓床和夢中夢,是正在做夢的人可以那麼清晰地感覺出來的嗎?
既然如此,他隻能使用那個古老的方法了,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是疼的!
疼的!!
怎麼回事?他拿到無限流劇本了?臆想症?神經病?
不至于吧!
他感覺自己挺正常的啊!
他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能不能不要讓他經曆這種事?
不對,他都來到這兒了最擔心的竟然還是高考?他真是魔怔了。
邵澤又往周圍看了看,這,貌似是一個人的房間——廢話一句——房間不是很大,所以這張大床占了房間的五分之二。
他還沒緩過來,又看了看自己,他的鞋竟然還在腳上,而且也沒蓋被子,像是直接在上課的時候掉到這裡來了一樣。
可是,他剛才确實在睡覺啊!
這個時候的天,才是下午!
邵澤疑惑着很快地下了床,起碼鞋不能在床上。
“卧槽,這什麼情況?”邵澤控制不住地小聲說着。
打擊太大,邵澤感覺頭都是暈的。
不是,不是不是,這如果不是夢,能不能讓他快點醒?上午有數學和物理連堂啊!
而且,遲到那麼久,回頭就要站着上課了,他可不想站。
“有沒有人?系統?上帝?說話啊?我真不能這麼睡下去了!”
邵澤承認,他是魔怔了。
他害怕,真的。
沒有聲音回答他,他就又掐了一把腿,還是疼的。
所以,所以這真的不是夢,所以,這是一個可以幫他擺脫高考的地方?
那他現在,真的可以放心的開心嗎?
不是,那這又是個什麼世界啊?
邵澤鼓起勇氣離開這個房間,發現這還是個兩室一廳,不過感覺這兩個房間像是一個大房間硬拆出來的,所以另一個用來堆雜物的房間很小。
邵澤感覺,這人的裝修風格,還挺和他志趣相投的。
他去廚房和廁所都看了看,很幹淨整潔,他一時猜不出來這房間的主人是男是女。
邵澤又去了門邊,發現他竟然能打開門,但他一時還不敢出去。
他又折回剛開始的那個房間,然後去看了房間裡的櫃子,确定了這是個獨居男性的房間。
他又看到了床頭櫃旁邊的小桌,上面放了化學書,初中的,還有點教師用的資料書。
竟然還是個初中的化學老師,教材和他初中的時候用的一樣。
咦,他怎麼來到了一個老師的家裡?難道,這不是什麼躲避高考的劇情,而是,繼續被折磨的劇本?
不要啊!
邵澤又在屋裡看了看,發現這屋子還挺整潔,啧啧啧,哪男的像這人這樣啊!
邵澤拉開書桌下的抽屜,愣了,然後很快又給合上了。
什麼情況啊?
邵澤很快又拉開抽屜,裡面放着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人好像是大學畢業,照片裡隻有他一個人,隻是簡單地比了個耶。
但是,那個人是他啊!
他,什麼鬼?他穿越了?
哎,别說,還真别說!
這麼離譜?如果真是穿越,那麼他,學業有成啊!
邵澤拿着照片仔細看了看,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地誇着自己。
怎麼那麼帥啊!
沒想到他大學的時候還是個陽光開朗型的,啧啧啧,等等,他怎麼當上化學老師了?他沒打算報師範的啊!
他曾經還和同桌說,他當狗都不當老師,這又是怎麼回事?
難怪,難怪會說“你最後會成為自己讨厭的人”。
可是,他雖然現在沒想好以後具體幹什麼,但,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要當老師的啊!還是化學老師?他化學,不算好啊!
邵澤又很不客氣地在抽屜裡翻了起來,但還沒怎麼翻,門外就響起了什麼聲音。
他被吓了一跳,很快又緊張起來,把東西全都放回抽屜裡,拿上桌子上的台燈以防萬一,他得趕快去廚房拿刀。
但邵澤才出卧室,就聽到了門被從外面插鑰匙了的聲音。
什麼情況?那人竟然還有鑰匙?不會……
開門聲響起以後,邵澤手裡的台燈險些掉了。
開門的人還沒意識到什麼,隻顧着拔鑰匙,直到他拔完,邵澤都沒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