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亮愣住了,大概不怎麼明白王博遠說的這兩個成語的意思,但這裡邊又有貴氣又有蘭花的,和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殊同同歸啊,于是就猛點頭,“對對對,就是君子如蘭,可遠觀不可亵玩。”
孟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可遠觀不可亵玩的明明是周敦頤的蓮花,跟蘭花又有什麼關系……
被王博遠和曲亮這一唱一和搞了個臉紅,孟棄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反駁道,“打住吧兩位,再說下去我就真成博物館裡的老古董了……”忽然又坐正身體,指着前方出現在視野裡的朱紅色校門說,“快别說啦,到了,準備下車。”
雙腳踏上一塵不染的水泥地後,耳邊傳來的是孩子們富有朝氣的朗朗讀書聲,頭頂上晴空萬裡挂着白雲朵朵,遠處是郁郁蔥蔥的綠水青山,呼吸間是洇着水汽的清新空氣……再看看以前那個經常躲在他和賀聰身後尋求安全感的孟棄,王博遠的眼睛裡已經聚滿了震驚和贊美,“這是你捐贈的學校吧?它比我想象得還要美!孟棄,你很厲害,我為你驕傲。”
賀聰和王博遠一直在用他們的方式,讓那個膽小,甚至有些怯懦的孟棄自信起來,而現在的孟棄,從容、開朗、果敢、自信,看得王博遠眼前一亮又一亮,給了他太多驚喜了!
曾經那株被人肆意踩踏的小草終于長成遮天蔽日的大樹了,怎麼可能不為他驕傲。
這次換王博遠用力抱住孟棄拍了拍,并再次對他說,“你看你可以做到的對不對?我和賀聰沒說錯吧。”
一席話說得孟棄鼻子直發酸,又想哭,不過這時候有人走過來打斷了他的傷感,把他的眼淚給憋回去了。
梁文開站在孟棄背後,正對着王博遠的方向,非常驚訝地喊了一嗓子,“祁運,你怎麼也來了?”
王博遠不認識梁文開,他來到這裡的時候,正趕上梁文開離開金高粱,回到家鄉打拼事業,所以聽到梁文開的聲音時,王博遠怔住了,抱着孟棄的手無意識地緊了緊。
孟棄立馬把王博遠護在身後,站出來替他解圍,“我喊他過來的,他受傷了,失憶了,我喊他來這裡養傷。”
梁文開點頭道,“這裡的環境确實有利于養傷,不過祁運,你是怎麼受的傷啊?聽說你回老家了一段時間,是在老家受的傷嗎?”
孟棄緊張地看向王博遠,擔心他應付不來眼前的局面。
王博遠朝梁文開淡然一笑,從容不迫地回答他,“是在老家受的傷,骨裂,頭蓋骨上裂了一道縫,傷到腦神經了,所以忘了很多事情,請問你是?”
“連我也忘了嗎?”梁文開五官縮在一起,不是很開心。
祁運在金高粱兼職期間,梁文開對他很是照顧,或許在梁文開的心裡,早就已經把祁運視為好朋友了吧,乍然聽到朋友把他給忘了,确實挺難接受的,孟棄倒是理解他。
不過理解歸理解,也不能讓王博遠為難啊,所以孟棄替王博遠回答梁文開,“别說是你了,他連他爹都忘了。”
“那老東西,忘了不是更好。”梁文開說。
這話,孟棄簡直不能再贊同,壓根反駁不了,孟棄詞窮了。
就在孟棄為難之際,王博遠依然微微笑着朝梁文開開口,“沒啥可失望的,說不定哪天就想起來你是誰了,就算真的想不起來,現在重新認識一遍也不晚啊對吧,所以你是?”
梁文開抿着嘴巴看了王博遠幾眼,然後頗為失落地開口,“我叫梁文開,你叫我開子或者阿開都行。”
“你好,阿開。”王博遠禮貌道。
梁文開也變禮貌了,“哦,你好,祁運。”
孟棄:……
看看,看看,他博遠哥牛不牛!三句話的功夫轉被動為主動,牛大發了好嘛!牛到孟棄頭皮發麻!
還有,早知道他當時也找個地方把頭磕個大包去啊,然後進醫院裡溜一圈兒,出來就說磕過勁傷到腦神經了,失憶了,治不好了,也不至于每天心驚膽戰地編那麼多漏洞百出的借口……
和王博遠打完招呼後,梁文開轉向孟棄,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對他說,“我來投奔你了孟少,這兩天我認真想了想,你這裡做的事情比在水站搬水更有意義,我想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孟棄笑了,“歡迎你加入向陽花小學。”
“謝謝。”梁文開由衷感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