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就先等任随一上車好了……郁悶得想朝書神打一拳的孟棄借着調整安全帶的動作,悄悄地把屁股往他那一側車窗的方向挪了兩下。
但對于任随一甘願給剛子當司機這件事情,除了他之外沒人覺得奇怪,孟凱澤見剛子坐到他身邊來了,還貼過去找起了同盟,目光灼灼地盯着人家剛子問,“剛子哥,你說我哥他是不是在忽悠我?”
剛子憨笑兩聲,撓着頭皮打哈哈,“那天我沒在場,真的不清楚,要不您直接問問任少?”
孟棄:……
孟凱澤: ̄_ ̄|||
關于任随一“挨揍”這件事兒吧,雖然孟凱澤一萬個不信,但他還真不敢去問任随一,如果事兒是假的,就讓他哥過過嘴瘾呗,大家哈哈笑兩聲過去就算了,幹嘛跟他較真兒;但如果是真的,那叫任随一的面子往哪兒擱嘛,再惱羞成怒了可咋整……
所以孟凱澤揉了揉鼻子,自覺地轉移了話題,又拉着剛子聊他那倆保镖的事兒去了。
随着孟凱澤和剛子越聊越火熱,坐在副駕駛上的孟棄終于放了心,知道“小秘密”翻篇了,估計以後不會再有人提起。
不對,不能那麼肯定,還有江柏溪呢,得先把他排除在外,孟棄擡手敲了敲太陽穴。
任随一把孟棄那一側的車窗往下降了一條縫,緊接着就有清涼的晚風吹進來,撩動孟棄發絲的同時,也驅走了他心頭的煩悶。
孟棄舒服地深吸一口氣,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伴着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和從身後傳來的孟凱澤剛子的談笑聲,他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惬意,那是一種無論是在現實生活中,還是在這個小說世界裡,都沒有過的神奇感受,如果再不把眼睛睜開,下一秒他就能睡過去。
是真的很舒服。
應該對幫他把車窗打開的任随一說聲謝謝的,孟棄睡意朦胧地想,但又覺得他的嘴巴好像被膠水給粘住了,又像是被清涼的晚風吹走了渾身的力氣,他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能把嘴巴張開。
但卻睜開了眼睛。
窗外的月色很美,樹影憧憧如夢似幻,在疾馳的車速裡玩着你追我趕的遊戲,當車子偶爾駛過低矮的灌木叢時,黑色的樹影齊刷刷消失不見,轉而被無邊無垠的銀白色月夜取代,于刹那間驚得人心頭微顫,終能體會一把心曠神怡的感覺。
“賀聰,你不要騎那麼快,地上有坑,小心栽個大跟頭啊啊啊~~~啊~~啊~~~~~”
随着賀聰的二八杠前車輪接連軋進一溜兒淺坑裡,後車輪緊跟着重蹈覆轍,坐在後座上的孟棄直接就被颠出了波浪紋聲線,屁股更是被颠得上下翻飛,要不是他緊緊抱着賀聰的腰呢,整個人早就被甩飛出去了。
即便他都如此慘了,賀聰也不收斂,反而越騎越來勁兒,甚至坐着騎都不過瘾了,先朝他大喊一聲“坐穩喽”之後,賀聰的屁股就猛地離開了車座子,脊背也随之向下弓起,之後竟半站着把自行車騎出了野摩托的感覺。
孟棄的嘶吼聲更破碎了,飛散在濃濃的夜色中,帶着戲劇性的搞笑感。
綴在他倆身後單獨騎一輛自行車的王博遠邊笑邊大聲勸賀聰騎慢點兒,沒有路燈,僅憑着天上那彎月牙兒投射下來的微弱瑩光,是真的看不清路況的。
農村的鄉間小道又不是柏油馬路,坑坑窪窪是常态,光滑平坦那才是難遇難逢,王博遠的提醒不無道理。
但賀聰依然不聽,繼續我行我素地将自行車騎得飛快,最後腦子一熱,幹脆玩起了大撒把,吓得孟棄更緊地箍住了他的腰,閉緊眼睛瘋狂喊,“哥啊!遠哥!救我!”
“醒醒,孟棄,快醒醒……”
“哥?你咋了?做噩夢了嗎?”
有人在輕輕拍打他的側臉,也有人在他的身後伸出手來拍打他的額頭,孟棄對響在他耳旁的聲音和拍在他臉上的觸感有反應,但他卻不想睜開眼睛,因為睜眼就意味着他要和夢中人分别。
他真的好想好想賀聰和王博遠,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倆分開。
但他不可能永遠不睜眼,孟凱澤都快急哭了,也快把他的額頭拍腫了,孟棄在心裡歎了口氣,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張口先向孟凱澤抱怨,“是不是公報私仇呢?都快把你哥我的頭蓋骨給敲碎了,臭小子。”
“哥,你吓死我了,我和随哥喊了你半天你都不醒,急得我倆都想打120了。”孟凱澤比孟棄還要委屈。
這樣啊?孟棄心虛道,“我睡着了,換誰睡得正沉的時候都不容易被叫醒吧。”
“那倒是哈,媽還說我睡着了之後像豬呢,除非自己醒,不然誰都甭想叫醒我。”孟凱澤輕輕松松就被孟棄說服了,臉上的焦急之色瞬間消失幹淨。
那副呆傻的樣子,惹得孟棄又想笑他。
“遠哥是誰?”任随一突然出聲。
吓了孟棄一跳,下意識反問他,“什麼?”
任随一斂眉解釋,“你在夢裡一直喊‘遠哥救我’,所以,這個讓你認為他能救你的遠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