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短消息後的孟棄心緒難甯,不知道梁文開急着找他幹什麼,他很想盡快給梁文開回個電話問問看,但這車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了……
照這個距離來算,江家老宅估計都不是建在京城地界上的,就算是的話,也得是郊區中的郊區,郊區中的戰鬥機,戰鬥機中的牛掰格拉斯,給坐車的哥幾個都整困了。
江家人乘車外出途中都不用上廁所的嗎?一眨眼的功夫,孟棄的思緒又不由自主地發散到别的地方去了,因為好奇,他還偷偷地瞧了江柏溪一眼,看人家那幅氣定神閑的姿态,他覺得或許是因為江家人人均擁有一顆強大的腎髒吧。
靠着椅背閉目養神的江柏溪捕捉到孟棄的小動作,沒睜眼睛,但往孟棄的方向偏了偏頭,漫不經心地問他,“怎麼?想換回去了?”
咦——這敏銳的洞察力!
孟棄立馬正襟危坐,快速回答江柏溪道,“誰想了,我不想。”
“不想幹嘛不老老實實坐着,屁股底下長彈簧了?”
不是屁股底下長彈簧了,而是心裡長草了,孟棄暗自嘀咕一句,但不知道怎麼解釋的他最後還是選擇閉上了嘴巴。
這時候剛子透過車内後視鏡向後瞧了一眼,然後一臉忐忑地替孟棄解圍,“是我的問題吧,剛才可能吓到孟少了。”
江柏溪聞言“切”了一聲,撩起眼皮回視剛子,“跟你沒關系,好好開你的車。到現在你還不了解你家孟大少爺嗎,他的膽子可大着呢,就算你把車開天上去,他也就當坐了一回直升飛機,沒準一回還不過瘾,人家暗地裡還盼着下回再讓你給他飛一次呢。”
“可不敢再飛了,再飛我就失業了。”剛子心有戚戚地接了句玩笑話。
但江柏溪卻當真了,隻見他挑了挑左邊唇角,瞬間便把不開心挂了滿臉,“也是,作為一名光榮的退伍老兵,今天你的表現很是給你曾經服役過的部隊丢臉啊,敏銳度和反應力相比之前都差了一大截呢,怎麼着?是疏于鍛煉了,還是大魚大肉吃太多了?”
這是要秋後算賬了吧?
他還以為剛子上車的時候沒人提沒人訓,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呢,孟棄擡眼瞧向剛子,觀察到剛子也有所感,眨眼功夫就連後腦勺上的頭皮都繃緊了,語氣裡的自責和懊惱也是滿滿當當,“對不起,是我失職了,回去之後我就去找王管家領罰,并且從今天晚上開始加練五公裡負重越野。”
“所幸沒傷着人,你也别去領罰了,省的再鬧到大人跟前去,又得念叨我們好幾天,至于五公裡越野,跑一跑也沒壞處,”江柏溪先替剛子做了決定,之後才問任随一的意見,“随哥,這樣處理可以吧?”
這算越俎代庖了吧?
孟棄眉心一皺,接着便用眼角餘光去打量江柏溪和坐江柏溪隔壁的任随一,心說這江柏溪和任随一的關系确實挺鐵的哈,都可以先斬後奏,替任随一管教手下了。
最主要的是任随一也沒表現出不悅,反而點着頭“嗯”了一聲。
他倆的反應讓孟棄想起來了一個詞:分内事……
哼,可惡,都這樣了還親他,大渣男!真想當着白月光的面兒曝光他!!
“謝謝江少替我求情,但死罪能免,活罪難逃,餘下幾個月的工資我就不領了,權當給自己長長教訓。”剛子謝過江柏溪的好意之後,又選了另外一種自我懲罰的方式。
可見這人的道德感真的很強,孟棄不由得再次将視線轉移到剛子身上去了。
江柏溪擡起腳尖踢了踢剛子屁股底下的椅子,取笑他,“就你那三瓜兩棗,領着吧,不領你喝西北風去。”
剛子頓時尴尬地撓了撓頭皮,解釋說,“一個月三萬塊呢江少,半年就有小二十萬,這些錢對于我們這些普通工薪階層來說算巨款,不是三瓜倆棗。”
孟棄:……
他還是低估剛子了,一個月三萬塊,比孟凱澤雇傭的那倆保镖的工資還高……慕了慕了。
“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工資你照常領着,如果還是覺得自責,那晚上就再加練一組俯卧撐吧。”任随一出聲補充,為剛子的這次自我批判大會畫上了圓滿句号。
“是,任少!謝謝江少,謝謝任少。”剛子感激涕零地向兩位免了他大部分責罰的少爺們道了謝,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那一副慎之又慎的模樣,像是握緊的并不是簡簡單單一輛車的方向盤,而是握緊了他人生的方向盤。
如果一個月能給他三萬塊錢,孟棄覺得他自己也會非常認真地對待自己的工作的,不過仔細再想想,五公裡負重越野再加一百個俯卧撐,還是每天晚上必須要做的,并且不知道需要持續多長時間……這錢他可賺不來,就該人家剛子賺……孟棄表示他又不羨慕了,實在是羨慕不動。
“剛子哥,我雇的那倆保镖說認識你哎,以前你給他倆當過班長,一個叫田野,一個叫穆海,一三年的新兵,你有印象嗎?”既然大家都不休息了,孟凱澤也從睡夢中醒過來,興緻沖沖地轉向剛子。
剛子先是笑了笑,“那倆皮猴,當然有印象,他倆可是他們那一屆的全能三星标兵,當兵的好苗子,”接着又疑惑地反問孟凱澤,“可是他倆挺有前途的啊,我退下來的時候穆海已經是新兵連的副排長了,田野大小也是個班長,我以為他倆會一直不停地往上升呢,怎麼也退了?”
“說是負傷了才不得不退的,但具體傷到哪兒了,怎麼傷的,他倆不肯說,問就是保密項。”孟凱澤一臉遺憾地回答剛子。
但剛子并不覺得遺憾,反而用驕傲的語氣替那兩個退伍老兵向孟凱澤解釋,“咱們這些當兵的、當過兵的一輩子都會把‘強思想,嚴紀律’這幾個大字刻在腦門上,他們不說才是對的,你隻需要知道他們都是為國負傷,那些傷疤都是他們的榮譽獎章就行了,而且他們做事情很有原則性,不會為做過的事情後悔,也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以前不會,以後更不會,孟二少,你可以完全信任他們。”
“被你這麼一說,好想給你敬個軍禮哎剛子哥。”
“哈哈哈哈哈,謝謝二少,我先替那倆臭小子謝謝你願意選擇他倆,給他倆一個謀生的機會,以後如果他倆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隻管告訴我,我會狠狠地練他們一頓,直到你滿意為止。”
孟凱澤得意一笑,“我現在就挺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