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什麼?不完美?!餐具而已,也忒吹毛求疵了吧……
這還是孟棄第一次聽說餐具得是成套的才行,因為他打小用過的餐具就沒有成套過!今天收廢品時收上來一個沒破損的,看着挺好,留下用;明天路過某個商店時正巧有打折的,相當便宜,買來用;後天鄰居家淘換下來要扔的,真是可惜,撿來用。
就這樣七拼八湊,東拼西湊,生拼硬湊,紅的白的藍的黑色刻字的帶花的陶瓷的塑料的……搜羅齊了他們一家三口吃飯用的所有餐具。
即便如此,他從來就沒覺得不完美過,也從來沒想過完美不完美的問題。
碎掉一個盤子就不完美了?有錢人怕不是生活在藝術世界裡吧,孟棄想。
任随一随意地挽着襯衫袖口走到孟棄身邊坐下,孟棄這才注意到任随一的一整條袖子都快濕到一半了。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洗碗啊……
看到這樣的任随一,不知道的估計會以為他剛剛并不是在洗碗,而是在玩兒水。
當視線再次定格到任随一的襯衫上時,孟棄又開始琢磨起了這件襯衫的價格,應該是能把廚房裡的所有餐具都換一個遍的價格。
不知道以後任随一還會不會再穿它,真是可惜了。
因此孟棄瞬間又對他執意讓任随一去洗碗的行為充滿歉意,幾個碗而已,他自己又不是不能洗,幹嘛要去折騰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呢。
反思過後的孟棄一臉認真地對任随一說,“以後不用你洗碗了,還是我自己洗吧。”
“為什麼?”任随一眸色一暗,眼裡閃過不快,看樣子是誤會了孟棄的意思,以為孟棄是在嫌棄他。
雖然孟棄确實也有點兒嫌棄他。
但這不是主要的原因啊,最重要的原因是任随一洗一次碗的代價太大了,他心虛呢,實在接受不了,當然鑒于他富N代的身份,如果僅是錢的問題,忍忍也能接受,但他想的是萬一哪次任随一不小心挂了彩呢,那可咋辦?他很怕任氏夫婦會找上門來問他要說法。
其他的以後再說,當務之急不能惹惱任随一,孟棄連忙向任随一解釋道,“因為我洗碗的速度更快,也……喜歡洗碗,所以還是我來洗吧。”
“這是我第一次進廚房,有失誤正常吧,以後會熟練起來的,到時候說不定比你的速度還要快。”任随一皺着眉替自己辯解,同時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摩挲了兩下,像是随意加上的動作。
孟棄隻瞟了一眼,立馬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發現任随一的手指上有劃傷。
天殺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自從他的爺爺因破傷風住院差點兒沒搶救過來那件事情發生後,孟棄便開始畏懼一切切割類的傷口,再小也不行,看到就頭暈,大一些的傷口就更不敢看了,是看一眼就會頭暈疊心跳加速的程度。
“你的手,疼嗎?”孟棄惴惴不安地問任随一。
任随一把手掌攤開來放到孟棄的眼皮子底下,還晃了一下手,然後無所謂地回答他,“都愈合了,不疼。”
“用不用貼創可貼啊?我記得藥箱裡還有來着。”孟棄忍不住皺眉。
任随一剛開始已經說了不用,但擡頭看見孟棄正一臉忐忑望着他,他則停了一下,把受傷的那根手指遞給孟棄的同時又說道,“要不就貼一張?”
那就貼一張吧,至少安心呐,孟棄默默松了一口氣,自覺站起來找藥箱去了。
但沒想到的是住家阿姨竟然把剩下的那些避孕藥也放進藥箱裡了,看得孟棄呼吸一滞,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可惡啊,更難受了。
他猛地抓起避孕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之後才拿着創可貼回了客廳。
見隻離開一小會兒的孟棄臉色比先前難看超多,任随一一臉擔憂地問他,“這是怎麼了?”
孟棄搖頭,卻不想說話,抓過任随一受傷的手指就開始沉默地貼創可貼。
任随一見孟棄沒回答,忖度着問他,“不會是在擔心我的手吧?就這麼小一個小傷口,不仔細看甚至都看不到,有什麼可擔心的。”
說完後,任随一還用另外那隻手拍了怕孟棄的發頂,以此來安慰他。
“不是……”孟棄想說不是因為你的手,當然你的手也是一部分原因,但不是主因。
可真正的原因他不能說啊……
哎,都怪住家阿姨,為什麼沒把藥給扔了,留着它幹嘛啊,誰還會需要它!
“不是?那是因為什麼?”任随一像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孟棄皺成了川字眉,非常不喜歡任随一在這個時候追問他,他忍了忍,實在沒忍住,擡頭就問任随一,“午飯都吃完了,你還不回家嗎?”
這是要趕人的意思。
膽子又變大了。
任随一怔了怔,低頭看了一眼被孟棄捧在手心裡的右手,無奈地歎息一聲,柔聲下氣地說,“好吧,是該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孟棄剛想說不用來看我,我好着呢。
任随一又加了句,“順便來看看我的任白芷。”
這……
是真沒道理反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