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解釋的解釋了,該感謝的感謝了,該道歉的也道歉了,這一圈兒忙活下來給孟棄累夠嗆,差點兒當場撅過去,導緻最後他看向蕭月牙時甚至都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
“……走嗎?”他問。
雖然很大可能蕭月牙還沒吃飽。
但七分飽也是飽吧,對身體還好,搞養生的都推崇七分飽……
哎,當然了,說的再好聽,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要落腳到即使沒吃飽也沒辦法繼續吃了上面來,他們五個人擱這兒一站,都快被其他前來就餐的顧客們當成動物園裡的猴子給圍觀了,還吃什麼吃啊,不是更丢人。
蕭月牙一聽孟棄說要走,立馬就提起了她那粉嫩嫩的牛皮小挎包,做出一幅随時都可以走的架勢來,然後笑盈盈地對孟棄點頭,“好的呀。”
看上去她的好心情并沒有因為任随一和江柏溪的出現受到影響,這讓孟棄對她的歉意稍微減淡了那麼一點兒。
“我和我朋友要走了,你倆走嗎?”孟棄轉向任随一和江柏溪禮貌發問。
他這句問話明顯是廢話,一看這倆人就不是來吃飯的,他都要走了,他倆能不走麼。
但再是廢話也得問,如果啥都不問直接就走,怕是謠言得重新再上一個level,上次傳他被任随一罵走了,這次傳他又被江柏溪罵走了,任氏江氏雙管齊下,孟氏的下場會更慘的。
雖然他對這裡的家沒有歸屬感,但也不想眼睜睜看着人家屹立了百年的基業因為這點子破事兒毀于一旦,午夜夢回時他得多虧心啊,況且動動嘴皮子就能解釋清楚的事情,他做起來毫無心理壓力,也并不影響他接下來的逃生計劃,何樂而不為呢。
江柏溪看了任随一一眼,對着孟棄嗆聲道,“不走幹嘛,留下來刷盤子嗎?”
瞧瞧這張嘴……
真的是溫柔如水白月光而不是煙熏火燎嗆口小辣椒嗎?
還是說被書中“孟棄”打壓久了,逮着嘴巴時常不在線的假冒僞劣孟棄就抓緊一切反攻的機會過嘴瘾呢?
孟棄深吸一口氣,嘴巴上線了,“你想刷人家也不讓啊。”
沒看見旁邊那隻兩股戰戰的大鹌鹑都想遁地了麼,留下來刷盤子?信不信隻要你敢說出這個想法,他就敢立馬當衆給你跪下磕頭求着你趕緊走。
江柏溪嘴巴半張又想說什麼,皺眉撅嘴的大概率不會是什麼好聽的話,任随一趕在江柏溪激情輸出前擡手拍了拍孟棄的發頂,半是寵溺半是指責地對孟棄說,“又招他,惹急眼了在這裡幹一架嗎?”
啧啧啧,這架拉的,又快偏到大西洋去了吧。
到底誰招誰啊……
孟棄忍住翻白眼兒的沖動,和聲細語地對任随一說,“我說的是實話。”
不信就讓他試試看呗。
江柏溪沒有順着孟棄的意願去試試看,而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拿出手機打起電話來,接通的瞬間先對着手機聽筒甜膩膩地喊了一聲“姐”,之後又氣哼哼地說,“姐,你把新宇廣場這裡的這家老北京涮羊肉買了吧。”
“……對,就是‘任臻’隔壁的這家,生意還行。”
“……沒什麼别的原因,單純看這家店裡的員工不順眼,你買下來咱重新招聘重新培訓,保管生意比現在火一倍。”
“……就是因為味兒還行我才敢這麼說的。”
“……行不行啊,姐?”
“……真的啊,謝謝姐!”
挂斷電話之後的江柏溪洋洋得意地看向孟棄,拽勁兒直沖上天了都,“現在這家店姓江了,盤子能刷了嗎?你說的還是實話嗎?”
孟棄:……
就因為一句話,天還沒涼呢就讓人家好好一家店易了主……
大寫的牛逼送給你,全天下的盤子都讓你刷好吧,服啦!
不得不說有錢人任性起來真的槽多無口,孟棄有一點兒無語。
朝臉色煞白的“前”火鍋店經理投去憐憫一瞥,孟棄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大氣,好符合他富N代的身份,“既然這家店都姓江了,那這頓飯錢就給我免了吧。”
好幾百塊錢呢,省下來之後他和他的爺爺奶奶好幾個星期都不用去撿垃圾。
雖然在這裡他并不需要撿垃圾,省下來的錢也沒辦法拿給他的爺爺奶奶。
即便如此,一下子能省這麼多錢,他還是很開心。
看江柏溪吃癟的樣子好像更開心。
蕭月牙站在對面都看呆了,一雙眼睛瞪成了兩個規則的圓,定在那兒一動不動的,估計也是忘了走了。
當然也不太好走,因為桌子與桌子中間的那條通道被任随一和江柏溪堵得嚴嚴實實的,蕭月牙要想走,得先把這兩個人擠開才行。
一個一米六對戰兩個一米八,嘶——
孟棄嘴角顫了顫,之後便朝蕭月牙伸出手,想把她從桌子那頭拉出來,“走了。”
“哦哦,好的好的。”蕭月牙一邊用微笑掩飾尴尬一邊朝孟棄伸手,大概也想借一把力趕快逃離這是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