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寫好的信筆墨未幹。
楓葉可以直接看到信箋上的内容。
在她看來,那封信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家書問候罷了。
但蘇流瑾既然這麼說,就證明這封信之中還蘊含着些許她看不懂的東西。
“是。”
楓葉并未多問。
等信箋上的筆墨幹透,她這才小心翼翼地将這封剛剛寫好的信收了起來,等待之後找機會将信送出。
但楓葉心中尚且還有些許疑問。
“小姐這信既然如此重要,是否需要楓葉去找一些更加靠譜的人送?小姐也知道,我平日裡托人送信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行腳商。這些人做事糙,在路上将信弄丢了也指不定。”
“不用。”
蘇流瑾擺擺手,否決了楓葉的建議。
楓葉畢竟是最先主動追随在她身邊的人,她也願意為楓葉解釋其中緣由。
“就是要用你平時用的行腳商,這才能真的将這封信瞞天過海送回去。真要是特意囑咐些什麼,隻怕這信還沒出恒思就已經被人截下。”
說到這裡,蘇流瑾還順帶着又安撫了一句,“更何況,這封信也沒那麼重要。送到了是錦上添花,就算弄丢了,也無甚大礙。”
不過就是送信給蘇幕遮,讓他給他之前的那些學生們知會一聲,讓他們更加信任自己罷了。
就算沒有這一聲招呼,單單憑借蘇流瑾自己的能力,也照樣可以将那些學子們收攏到自己麾下。
“楓葉知道了。”
聽完蘇流瑾的解釋,楓葉心中的緊張也減輕些許。
她将那封信收好,這才又沖着蘇流瑾行了一禮。
“小姐放心,等下次行腳商來的時候,我就将信托付給他們,定然不會辜負小姐的期望。”
及到楓葉帶着信離開,在密道之中等待已久的張畔這才終于從中走了出來。
密道的響動絲毫沒有影響到蘇流瑾繼續浏覽桌上情報的動作。
顯然,她早已知道來者的行迹。
“就連楓葉都領了任務,我這個最應當為你效力的人卻無事可做。日後論功行賞,我怕不是要被楓葉給比下去了。”
張畔這話終于還是讓蘇流瑾的視線從情報上挪開。
看向來人的目光之中帶着無奈。
“你都一個人身兼數職了,還能算無事可做嗎?”
說到這裡,蘇流瑾也順道問了一句,“去青雲樓送銀子的那些官員們,都已經處理完了?”
她已經去溫昀景面前走了一圈。
該說的話,也都暗示過了。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溫昀景之後不僅會将謝今歌和孟彰二人提拔上去,而且還會趁着這個機會提前開恩科,以此來表示他打算扶持寒門的心思。
同樣的,也讓朝堂上那些現如今已經暗中集結起來的派系打破重組。
不論是提前開恩科,還是應付那些被突然冒出來的寒門學子搶奪了朝堂利益的老臣們,都足以讓溫昀景焦頭爛額一段時日。
這些被那幾個達官顯貴牽連出來的泥點子們,隻怕短時間内根本顧不上給他們眼神。
至于之後——
青雲樓從不确保他人長久的安穩。
這些官員們拿着銀子前來謀求的,不過隻是當下苟活罷了。
日後等溫昀景抽出空來再去收拾他們的時候,早就過了他們送給青雲樓的銀子可以保障的期限。
及到那時,他們無法自保屍首分離,又與青雲樓何幹?
“嗯……那倒是還沒有。”
張畔走到蘇流瑾身邊,随意掃了一眼桌上的情報之後,又将目光黏在蘇流瑾臉上,“原本應該已經辦妥了的,但你接手浪子軒之事一經傳出,先前已經安心的幾人又開始焦慮起來了。”
提到這裡,張畔嘴角的笑意幾乎壓抑不住。
“明明都已經說過之前那個價位的銀子就可以保證他們的平安,但他們卻總覺得你接手浪子軒就是皇帝打算清查的信号,非要再多給青雲樓送些銀子,以求得到更加有保障的庇護。”
回想到那幾個官員又來青雲樓求平安的模樣,張畔直接笑出了聲。
也正因想到那幾個官員的滑稽模樣,張畔這才特意從密道前來,找個借口與蘇流瑾相見。
“他們非要給青雲樓送銀子,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或許是因為不慣于做這種找借口來相見之事,張畔原本還落在蘇流瑾臉上的目光開始閃爍,一張臉上也跟着浮現出些許薄紅。
“我過來,也是為了同你報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