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式達成合作關系,蘇流瑾也從張畔這裡得知了不少與青雲樓有關的事情——這青雲樓原本是安南王的手下,隻是有一段時間因為銀子問題,青雲樓中出了内亂,這才讓張畔趁虛而入,偷梁換柱,自己成了青雲樓的主子。
此事,安南王自然不知。
聽到這裡,蘇流瑾反而松了口氣。
若如此,前世張畔說不定在溫昀景往南陽山之前就知道此事,提前一步避禍而去,而非在那之後,被皇帝留下的一隊親兵絞殺!
“先生,皇上又派人前來詢問蘇小姐的行蹤了。”
二人還正在三樓說着,門外的小童又前來回話,帶着不知這幾天他們聽過多少遍的問題,等待張畔回應。
“但凡如此,你就說咱們已經派人前去河畔沿途搜尋,并且張貼了懸賞告示。若是宮裡那位和蘇府再派人來問,便讓他們自己也多派些人手,莫要日日在樓前鬧事,影響我們的生意。”
“是。”
小童聽了,立馬恭恭敬敬應下,随後又悄無聲息從旁邊離去。
确定小童已經走遠了,張畔這才又擡手給蘇流瑾面前的茶水加滿,笑道:“蘇小姐可知,你這顆人頭,現在懸賞公告上已經價值萬金。倘若有人發現活人,那價格直接翻倍!”
說完,張畔似乎還怕自己這比喻不夠明了,順便那自己做了個比喻,“就算是對我懸賞金最高的時候,也不過隻有萬兩白銀罷了!”
這說話的時候,張畔看着蘇流瑾的眸中盡是笑意,似乎還帶上了幾分玩味。
隻不過,很快便被蘇流瑾給嗆了回去。
“怎麼?”
拿起桌面上張畔這些時日為她收拾出來的情報,蘇流瑾輕笑一聲,“難不成,玉畔先生覺得在大堂彈琴不甚雅緻,打算将我貢獻出去來個一夜暴富?”
如此明顯的玩笑,張畔也隻是一笑而過,并沒有接話。
反而蘇流瑾,跟着方才還未曾說完的話題繼續問了下去,“這京城之中,能出得起這麼高懸賞金的,怕不是也隻有宮裡那位。倒是沒想到,他還願意将金子花在這種地方。”
茶水的香味彌漫在屋子裡,清香之味令人神清氣爽。
外面街上那些鬧哄哄的談論聲,皆被一層薄薄的紙窗阻隔在外,反倒是有幾分鬧中取靜的雅緻。
“非也。”
孰料,還不等蘇流瑾給出一個可能,話頭就已經被張畔打斷了。
隻見他帶着一臉神秘的微笑,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往窗戶外的某個地方示意了一下,“這可是你日前才剛剛交下來的好友送來的。”
順着張畔示意的方向,蘇流瑾往小窗旁邊站了些許。
青雲樓所在的位置正處于繁華地帶,人站在三樓往外面看去,正可以将整個京城的繁華一覽無餘。
隻是,蘇流瑾可沒心情看這些繁華的景象。
不過就是用其他人的鮮血粉飾太平罷了。
“徐家還有其他動靜麼?”
張畔所指的方向,她日前結交的好友,可不就是徐家麼?
徐家真金白銀不知存了幾何,若說這京城之中最為富庶的地方,不是皇宮的國庫,而是徐家的後花園。
曾有市井傳言,有小賊夜半潛入徐家,隻見其後花園金光燦燦,就連踩在地上走的石磚都是金子做的!
“暫時還沒有,隻是與其他人一樣,花錢打聽你的下落罷了。”
聞言,蘇流瑾眼簾微垂,擡手将正在往屋子裡爬的一隻小飛蟲捏起來扔到外面,免得它日後幹死在屋裡。
“既然這樣——”
似是想到了什麼,蘇流瑾轉而走到書桌旁,拿起筆墨在宣紙上畫了個圖,“若是徐家再派人來問,便說咱們樓裡不止可以提供消息,還可以提供事情的應急方案。”
蘇流瑾這一番話明顯是有了其他想法。
再加上她塗塗畫畫這一番動作,讓張畔也不由得好奇一番,放下茶水往書桌旁邊湊去。
近了,這才看清蘇流瑾畫出來的東西。
那是一條河流。
看形狀,正是蘇流瑾落水的那條河。
而在河的下遊,還有一個轉彎的地方被畫上了一個叉。
“這裡,”蘇流瑾指着打叉的地方,“在我投河一日後,有一寡婦投河自盡,無人問津。讓他們派人循着蹤迹,找到那寡婦,以此充替便可。隻是其中暗箱操作到底如何,便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說完,蘇流瑾将圖紙遞給張畔,自己則轉而從密道下樓出去。
除了這些,她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
丞相府。
她有必要去跟他們互通有無一番!
蘇流瑾一身小丫鬟的服飾,走在街上并無人注意。有的隻不過是站在三樓的張畔遠眺罷了。
而至于那從蘇流瑾身邊擦肩而過的昔日好友……
她又怎麼會想到,整個京城翻天覆地都找不到的人,會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在街道上,任誰都沒有注意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