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垂着臉,悔道:“你說說我怎麼就沒帶上乾坤袋呢?明明前一晚還在。”
施彌不想聽他的絮絮,起身往另一側走去。走動間,她突然想起那個洞窟,想起那一團魔影。
或許那是她最後的機會。
他沒說如何聯系,施彌隻能試着發散靈識,最大限度地發散,祈禱能得到回應。
倏然,她的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還是那個雌雄難辨的詭異聲,“找我何事?”
施彌大喜,不過她未表現出來,用靈識在腦中溝通,“如今我已完成你的要求,不過為了這事,我被困住,你需來救我。。”
他滿不在乎道:“為何?”
施彌氣到眼中浮現愠怒,這些人怎麼一個兩個全都這樣,被耍的惱意襲上心頭,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一字一頓道:“所以你是要出爾反爾嗎?”
“那又如何,我可是魔,你怎麼會相信魔?”他笑道。
施彌直接氣笑了,紅着眼,“好,屆時長老也逐我出門,我就破罐子破摔,将我受你脅迫陷害随深師兄之事挑出,憑他對師兄的喜愛,定會重新召回門派。”
“對了,時間不多了,長老應正在來的路上。”
之後是長久的安靜,他不作回應,好似從來沒來過。
好半晌,他終于出聲:“好,我會助你出去。”
施彌緩緩勾唇,指着張宜楓:“我還要帶她出去,她身上中的縛靈索,你最好解開,否則不好跑。”
他不耐煩應了聲。
施彌一臉輕松地跑到張宜楓身前,拉住他的手,他疑惑地望着她。
施彌伸出食指放于唇前,神秘地:“噓!”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下一瞬,身上的禁锢一松,張宜楓驚訝地看向她,疑惑她如何能解。
她又“噓”了一下。
幾乎是同時,施彌感覺體内湧進了一股強悍的力量,眨眼間,她就出了那間房間,一下子就到了後山。
她重重地跌倒在地。
腦中聲音傳來:“你們門派結界我出不去,隻能自行想辦法。”
施彌吃痛地應下。
張宜楓拉起她,沒有問她怎麼突然能量暴漲,而是說:“我們先出去。”
“好。”
這次出山門幾乎無人阻攔,守門弟子隻懶懶掃一眼,連問都不帶問,隻因悅禮師兄說人已抓到,正和長老前去處理。
于是,守門弟子散去大批人數,山門外隻稀疏站着兩人。
他們急忙跨過山門往山下走去,兩人的背影逐漸縮小。
熵峰腳下,熵殿門外
連清看着空無一人的殿内,猶疑地望着悅禮,“不是稱已抓到操縱禁術之人,人呢?”
悅禮臉色發白地望着這一幕,怎麼會沒有人!這不應該啊!
他試着回想陣法是否開啟,無一例外已經開啟,且由他經手,不會有錯,那他們如何能逃?
起初他選擇将人關在熵殿,是因殿内有強大靈力的陣法,按他猜想,這兩人是如何都逃不出的。
可是此刻,眼下的情景明晃晃地告訴他,人沒了!
情況已變,主動淪為被動,他說不得施彌了。
他咬着牙,低頭跪下,姿态恭敬。
連清皺眉,“你這是何意?”
“長老,是我未教好手下弟子,才讓他們想出這一招,擺脫這個燙手山芋。”
“燙手山芋?”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這段時日,我們為了抓住對師弟施展禁術之人,幾乎不曾歇息過一刻,他們可能早就疲累于此,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诓騙于我,也騙了你。”
聽聞“師弟”這兩字,連清臉色一愣,看向他,看到他臉上的愁緒,也沒了責怪的話,歎道:“也罷,此事暫先擱置,你們好生歇息一段時日,至于那施禁術之人,你暗中多關注。”
“謝長老體諒。”他恭順地頭抵在地。
連清走後,悅禮擡起頭來,眼神陰翳地望着空蕩的殿内。
連清回到域舒閣,看到了楠木椅上臉色難看的嶽曦長老。
“你怎有時間來我這?”
他沒好氣嗆到:“怎麼?此地隻容你能來,我來不得?”
連清長老隻覺頭疼:“我并未有這個意思。”
“哼。”
連清自椅上坐下,他猜到幾分今日嶽曦來此的目的,不過他不準備提起,端起弟子呈上來的新沏的茶水輕飲。
“你、你還有心思喝茶!”
嶽曦長老指着他說道。
他咽下茶水後,才道:“沏好的茶不就是喝的嘛。”
嶽曦長老揮了揮手:“我不和你談這些。你說說,怎麼把人趕出去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意味着什麼?”
“你這是要徹底将人往絕路上逼啊!”
他放下茶盞,“我的懲戒很嚴重嗎?”
“這不嚴重?往日你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到底也是在門派,歸我們庇護,如今你逐他出門派,他便是死在山腳,我們也沒有立場能做些什麼。”
“我知你對随深多有照看,可也不能連偷竊行為也要包庇吧?”
“哼,我不信他會做出此等事。他内丹被廢,修為盡失,我以為他會就此堕落,淪為行屍走肉。”
“我去竹屋見他,他不能練劍,便在看書,見我時不卑不亢,有禮有節。他這麼意志堅定,不憎怨不陷于過去的人,何須竊你的什麼玉。”
“我看若是你,未必能這般豁達!”
他冷哼道,眼神不屑地瞥過坐姿筆直的連清。
連清長老則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