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彌呵斥:”關門做什麼!”
守門弟子眼睛在她和趕來的木菲臉上遊移,臉色猶豫。
“施彌,你心裡有鬼!”
木菲在山門落定,還好趕上了。閃着精光的眼直直盯在施彌身上,語氣正義凜然:“我與你同住一個院子,身後這人我怎麼不認識啊?”
施彌陰沉着臉瞥她,弟子們圍成一排逐漸逼近她們,她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打得措手不及,扯着張宜楓不斷後退。
張宜楓睨向面前虎視眈眈的一衆弟子,壓低聲量:“施彌,你便說是我脅迫你的,反正真抓了我也不會怎麼樣。不管怎麼說,憑我的身份他們不敢輕易動我。”
施彌沒有理睬他的這些廢話,而是說:“等會我說跑,便一同往東南角跑。”
張宜楓凝着她,點了點頭。
他們朝山門反方向飛去,身後一衆弟子追在後面,木菲站在原地,望着那一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她隻覺大快人心,慶幸今晚難眠。
在她心裡已将施彌和禁術畫上等号,萬分期待她被責罰的情景。
悅禮得到消息也忙趕過去,于熵峰之下圍住了那兩人。
施彌正陷入困境,見到是他,腦子裡轉了兩轉,沖他說道:“悅禮師兄,我有幾句話可以與你說嗎?”
悅禮眯着眼凝視她,“我與你有何可說?”
施彌頓了頓,“是與随深師兄有關。”
悅禮半晌不說話,他看向施彌,施彌則一臉耐心地看他。
張宜楓不解地看向施彌,“施彌,你要做什麼?”
施彌輕聲地說:“我們會沒事的。”
悅禮凝着施彌,他想知道和随深一同出過任務的她會說出什麼來,就算他們計劃要逃,山門已關,人數上他們全面壓制,等同甕中捉鼈,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損失。
于是松口:“好,你想說什麼?”
施彌設下一道結界,屏蔽了其餘人,隻有她和悅禮在結界之内。
悅禮見狀更為警惕地望着她。
施彌見他心含戒備,便後退了兩步,誠意說道:“師兄,人多眼雜,這樣比較穩妥。”
悅禮不想耽誤時間,便急道:“你說吧,有關随深的事。”
施彌便直言道:“你很想趕随深師兄出門派吧?”
悅禮臉上的神情凝固,直接否認:“我不清楚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你想助她逃跑可别拖我下水。”
“說起來,我們還算同一陣線的人,隻不過岔開路子了。我們可助你将他趕出門派,而你隻要将我們的事壓下來就好。”
“呵,說得輕巧,哪有那麼容易……”話未說完,他的嘴猛地閉上,眼神陰翳地凝視施彌。
施彌善解人意道,“師兄,剛才你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聞言,悅禮的眼神才逐漸放緩,開始正式打量起眼前的人。
在他看來,這兩人應是一夥的,否則她沒必要去幫助一個下禁術的人,至少她對随深并非好意。
“前後這麼多的弟子圍擊你們二人,我實在找不出理由搪塞。”
施彌笑了笑,“我知悅禮師兄你巧舌如簧。”
他嘴唇輕啟:“你的計劃是什麼?”
她嘴角凝着笑,出口之聲近乎冷酷:“他的去留最重要的是看長老的态度。栽贓陷害這一計使得好的話,效果理應顯著。
“你可将長老珍重之物取來給我。屆時長老查到原是被他所竊,你再煽風點火,他不論如何辯解,權當他品行頑劣不可教也。情緒激烈下,長老自會怨惱逐他。”
悅禮暗自揣測此法可行之度,“你有何信心能栽贓于他?”他這個師弟不說聰穎吧,起碼不蠢。憑空出現的一件貴重之物,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不去懷疑。
“那不用你操心,這一點我自然想到了。”
“呵,我為何信你?若到那時你将我一軍,反手将我出賣,加之寶物确在我手裡,我無言辯解,我不就成了被逐對象?”
施彌微微地垂眸,他很謹慎,像一隻潛埋在草叢間,牙裡蓄滿毒液,蓄勢待發的蛇。
她擡眼疑惑地望着他:“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日夜守在域舒閣何必監守自盜?要麼受人脅迫,要麼便是一場烏龍,如何也落不到逐出師門這一下場。”
悅禮眼神幽深地看着她,她不見怯弱地直視而去,這一番話顯然有打動他。
“我會放過你,但是她我會扣下,等何時出結果,我再決定她的去留。”
“好,但你不得讓長老發現她。”
“沒問題。”
悅禮答應道。
他面不改色朝身後弟子道:“我看是誤會一場。這位師妹确實過了大比的第二關卡,她見我們這麼多人追,便慌了神地跑,反倒加深誤會,引發我們的懷疑。但她旁邊的女修我瞧着是有幾分可疑。慎重起見先關在熵殿吧,等确定前風聲暫不走漏。”
“是,悅禮師兄。”
張宜楓擰眉看向施彌,不知她與這人說了些什麼,引得他當場倒戈。
施彌示意他稍安勿躁,溫聲:“宜楓哥哥,你就當歇息幾日。”
她一臉的神秘。
張宜楓覺得他完全看不懂施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