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人出招:“他不是看重那小姑娘嘛,你們便換個角度從她入手嘛。”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此話一出,瞬間點醒了一群人,是啊!這人不是護着這個姑娘嘛,他們埋頭商量計策。
施彌自然清楚他們作什麼打算,她咬唇看向随深,眼睫顫動如蝶,小聲:“随深哥哥,你抛下我吧……”
她垂下眼眸,羸弱的身軀在風中蕭瑟,孑然一身地立在那。
随深握住她的手腕,聲音沉穩:“你等會跟緊我。”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那群人身上,他本不想殺人,也不想輕易使用靈力,可如若必要……。
他的手仍然握着她,在衆人不懷好意的視線下以行動彰顯他不會放棄她。
施彌覺得有熱意從他的手心傳來,熨帖着肌膚,目光長久地停留在手腕,心漲漲的,她知道這是一種類似于被重視的雀躍。
那邊的人商議完便四散開來,向他們靠近,看台上的人屏息靜望。
在某一時刻,好似得到指令了一般,最先的幾人互使了眼神沖至随深身邊試圖包圍住他。
随深也始終沒有讓步,未讓他們鑽了空子,他們隻是你一拳我一拳的朝着随深身上打去,也都被他一一避開。
施彌在後方看得明晰,隻覺得他們不是想要痛下殺手,更像是分散專注力。
靈光一閃間,她擡眼望去,瞳孔緊縮,她用了全身所有的力往右手邊倒去,可還是晚了一步,刀刃刮過臉頰,尖銳的痛意從臉上炸開。
随深聽到倒地聲的那一刻,腦中空白一片,眼神茫然的轉過身,看到的是她疼得小臉擠成一團的苦樣,心卻松懈了下來,幸好……
便是這半刻功夫,被人尋到時機,對他腿骨狠踹一腳,另一人持匕首作勢沖上去要了結他,臉上是得意猖狂的笑。
随深半跪在地,臉上和眸底皆是深沉的郁色,他單手掐訣結印,結界出現,持匕首的那人如觸到銅牆鐵壁,狼狽倒地。
少年立起身,涼薄的目光睥睨而下,地上那把早已沾滿血迹的匕首兀自顫顫巍巍立起升高,懸于半空,劍鋒朝地。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光閃過,那人已仰面倒地,頸部血流不止。
滿座嘩然。
“這兩人什麼來路啊?”
“誰知道,不過有公主在,不必擔憂。”
随深轉身走到施彌面前,捧起她的臉,觀察着臉上的傷,還好,小刀上并未沾毒。
施彌終是忍不住地哭出來,淚眼漣漣,聲音細碎可憐:“随深哥哥,疼、好疼,我、我是毀容了嗎?”那個女子不愛美的,傷口再痛也抵不過毀容的噩耗。
随深的指腹輕輕在傷口的邊緣撫摸,眼神中流露着心疼,安慰她:‘’不會的。我先帶你離開。”心下打算回門派後将此次任務的獎勵換成煥顔膏,聽師姐們說去痕效果不錯。
随深覺得自己确實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高高的看台上居中的一個位置正端坐着一名妖冶肆意的女子,她嘴角漾着興味的笑,眼神聚在那二人身上,看着那少年護着人就要走。
她冷嗤一聲:“修仙之人便這般率性而為嗎?這裡豈容你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她側臉對身後侍奉的人吩咐了幾句。
随深冷肅着一張臉,拉着施彌往台階處走。剛走至一半,一陣威懾力十足的咆哮聲響蕩在角鬥場内。
他凝清所為何物發出的聲響後,眼眸半眯,目光直視着前方。
一個玄鐵打造的鐵籠出現在衆人眼前,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籠中的妖獸,火梧獸。
玄鐵鑄造的牢籠好似都困不住它,體型龐大,通體皮毛赤紅近黑,身似猛虎卻速度更為矯捷,周身萦繞着炙熱火焰,據說其齒具有噬骨吸髓之惡。
除了驚愕住的圓台上的人,同樣感到駭然的也有看台上的人,紛紛交頭接耳:“什麼情況,之前沒見過有妖獸啊。”
“我也沒印象,不過肯定是公主豢養的,不管了,反正波及不到我們,看戲便是。”希羅國上下皆知,澄明公主最愛與妖獸作伴。
那靜王見此情形,猜到是何人所為,臉色不虞地往右上方轉頭,眼神忌憚,凝着那女子臉上不羁的笑,暗猜她在賣什麼關子。
施彌見那妖獸一雙噴火的眸子便犯起怵來了,這可比角鬥場裡的人難纏上百倍。
她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牽動着前方人的手,随深發現她的異樣,轉頭看向她,視線不由得頓在她滲血的傷口上。
好一會,他朝她邁了兩步,彎着手指用指腹插去血珠,涼意驚醒了施彌,她看向随深,眼睫上還蘊着未幹的淚珠,神色擔憂。
“别怕,我會帶你出去。”他眼神專注地凝着她,神色認真。
施彌在他的目光中輕輕點頭。
随深拉着她改道往一旁走,改變了直接離開的計劃,他看出來這是有人不想讓他們輕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