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深的身形晃了晃,一頭栽進雲裡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墜落,施彌正看得起勁,眼蓦地睜大,忙跟上接住将掉在地上的随深,扶着他到樹下坐下,關切問道:“随深哥哥,你是怎麼了?”
随深一把推開她,低頭吐出一大口血,血非正常的鮮紅而是呈暗紅,他擦拭掉嘴角溢出的血迹,輕聲:“咳咳,扶我起來。”
施彌扶起随深後,他沉聲回道:“他不是一般的妖,他的身上有極為純正的天道護體,為了不遭到反噬,我動用法器和修為與他相抗,雖然他受到重傷,短時間内威脅不到我們,但我體内丹田有撕裂的痛感,這種感覺很熟悉,我曾在雨城的密道裡承受過一次。”
施彌看向少年依然沉靜的臉,蹙眉回想,像起了槐榆妖動的手腳,驚愕問道:“随深哥哥,你是說他下的毒還殘留在你的體内?”
随深點了點頭,“是,看來此毒毒性極烈,我即刻服下解毒丸也無用。”
“那可該如何是好?”施彌情真意切地問道,他可不能死啊,不然她的毒又該何解,她才體會到修行的好處,頂着漏如篩子的身體可修不成仙啊。
他輕搖頭,“我也不知,先回去吧。”
“哦,好。”頌音露能解百毒治百病,想來解他的毒也是不在話下,可若他的毒解了,那她就再找不到第二滴頌音露了,施彌心裡有些打鼓。
他們回到陳家,陳母見施彌順利地回來了,心也随之提起往他們的身後觀望,惶恐有人跟着。
随深看到陳母的臉色就知道她的顧慮,當即說道:“放心,這段時日他不會來找你們的麻煩,等這事解決完,沒有後顧之憂了,我們才會離開。”
陳母聽着随深的承諾,心下信了大半,回道:“多謝你們,我們素昧平生的,你們這般幫我們。”
“無需多謝,我們也是舉手之勞。”
陳母這才見随深的臉色不大好,想着他也跟出去一夜,定是需要好好休息,忙說道:“這邊的廂房特為你們騰出來,随公子,你進去歇息吧。”
陳母騰出了兩個房間,施彌進了旁邊的那間,裡面的床鋪已經鋪好,她也沒多打量,隻簡單卸下頭飾和臉上的脂粉後就上床歇息。
意識昏昏沉沉間,一道尖銳的刺激聲下,施彌于夢中驚醒,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施棠站在床側,頤指氣使地開口:“施彌,你不知道我不喜歡與人同住一間屋子嗎?”
施彌揉揉眼睛,感受到施棠語氣裡的不善,她軟聲說道:“姐姐,我好困,昨日一夜都未睡。”
“呵,你這話說的,我們不也是一夜跟在你身後護着你嗎?”
“哦?”施彌疑惑的看向施棠的眼眸,她可沒見到她。
施棠在她的視線下别開眼,“咳,反正晚上我睡床,你睡地上。”
“姐姐,如果這樣能讓你開心,我是可以的。”
“哼,我不吃你這套,反正晚上我睡床。”
施彌看着施棠離去的背影,繼續躺下補覺。
睡到酣然才醒來,她隻覺院子裡靜悄悄的,懷着疑問走出房門,打開隔壁的屋子,裡面空無一人,她出了屋子見到熟悉的人影,上前問道:“香盈姐姐,你可曾見過我的師兄師姐?”
她邊說話往外頭指去:“你說他們啊,他們往村外的方向走了,說出去辦事,明日會回。”施彌點點頭,問道:“他們可有說辦什麼事?”
香盈回想片刻,搖頭:“并未說何事,你見過河神的模樣了是嗎?”說到後面她的語氣帶着好奇。
施彌凝着她好奇的目光點了點頭:“是見過。”
“樣貌如何?”
施彌為了避免引起恐慌,還是決定先不透露他的真實身份,隻回道:“是個年輕男子,臉色蒼白,其它沒有特别之處。”
香盈繼續開口:“你、你是如何出來的?”
施彌看向她的臉,語氣斬釘截鐵:“我快被他打死了,是随深哥哥救了我。”香盈聞言驚愕地瞪大雙眼,上下打量她,問道:“你現在還好嗎?”
施彌點點頭,回道:“那人就是瘋子,之前送去成親的女子皆被他殺了,我沒有開玩笑哦。”說完,她就沒理香盈驟然發白的臉色,自顧自出了陳家往村外的方向走去。
她去碰碰運氣看他們是不是還沒走,也不知他們準備去何處?
待見到熟悉的背影時,她的眼眸蓦地亮起,喊道:“随深哥哥,你們要去哪?”她氣喘籲籲地跑到他們面前。
“你回去吧,我們準備去黑市,那裡不适合你。”梁澤看着施彌說道。
“我去與不去關你何事,随深哥哥,你帶我去吧,我還不曾去過黑市呢。”她有些好奇。
随深淡聲:“你若想去那你來吧。”
“好哦。”說完施彌對梁澤露出一個得意的眼神,梁澤别開眼,嘟囔:“把你嘚瑟的。”
“施彌,怎麼這樣看你的師兄,有沒有點分寸。”施棠看不得施彌洋洋得意的樣子,更何況梁澤說得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