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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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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目标好感度-30,好感度-30,好感度-43。攻略目标當前好感度-100,已達好感度負值極限。已觸發系統解綁機制,已啟動抹殺程序。宿主剩餘喜愛值193點,扣除193點喜愛值,抹殺程序推遲193分鐘啟動。”

蘇冉冉全身僵硬。

韓承钰一把甩開蘇冉冉的手,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女孩,眼中全是陌生。

“攻略目标,是在說我嗎?好感度……所以你此前所有的善解人意都是刻意讨好,都是為了攻略我,從無真心!”說着,韓承钰竟然笑了出來,“蘇冉冉,你真是好樣的。”

“0081可以作證,宿主對你從來沒有真心,你隻是她達成目的的工具人。”0081在旁邊補刀。

淩思煙他們皆面色古怪,為什麼感覺這個0081在對蘇冉冉落井下石?

它不是蘇冉冉的系統嗎?

蘇冉冉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死死地盯着屏幕裡的女孩:

“你不想我完成攻略任務對嗎?你從來都沒有盡全力幫過我,對嗎?”

女孩安靜地看了蘇冉冉一會兒,這次的聲音竟然是極為清冽動聽的女聲:“是。”

“為什麼?”蘇冉冉很是費解,“你綁定我不就是為了讓我完成攻略任務嗎?我完成任務,對你也有好處,不是嗎?”

“是,但你從一開始你就選擇錯了。”

“什麼意思?”

“在選擇攻略目标之前我提醒過你的,讓你選擇書中沒有感情線的角色。你偏要選擇攻略難度最大的男主。目标選定後,我提醒過你,不要操之過急,隻要你真心相待,最終也能收獲真心。從為了阻止男女主相遇,□□女主的那一刻開始,你的路,就走偏了。”

“呵呵,竟然是因為這個。”蘇冉冉覺得很是諷刺,嘶吼道:“我也不想這麼做啊!可誰讓我偏偏重生在一個被人看不起的私生女身上。韓承钰和林蓁蓁是彼此的命定姻緣,還有不到半年就要相遇,韓承钰他媽看不上我,卻偏偏喜歡林蓁蓁。若是林蓁蓁出現了,還有我什麼事?如果能給我更多的時間,或者給我一個和韓承钰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身份,我也不想出此下策,這能怪我嗎?”

蘇冉冉看向淩思煙,眼中滿是恨意,“都是你,都怪你看不起我,不肯接受我。都是你逼我的。你為什麼不去死?”蘇冉冉從地上爬起來撲向淩思煙。

“砰!”陸骁一腳将人踹開。

蘇冉冉嘔出一口鮮血,擡頭看向淩思煙的眼中恨意不減。

陸骁看得皺眉,淩思煙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在意。

韓承钰看着形如惡鬼的蘇冉冉,隻覺得不敢置信。

這就是自己認為單純善良,從來不會傷害别人的女孩?

太可笑了!

“為什麼?”蘇冉冉嘴裡還在滴着血,看着屏幕裡女孩的眼中滿是偏執和不甘:“你明明是我的系統,又不是女主的系統。别說沒有真正傷害到林蓁蓁,就算傷害了又怎麼樣?你一個沒有生命沒有感情的人工智能,隻需要幫我完成攻略任務就好了。你為什麼要和我作對,去做什麼正義的使者?”

“你說得對,原生系統隻會按照系統核心程序設定為宿主完成任務服務。可惜我不是。”

“我本來也是一個私生女,自出生起便帶着原罪,從小到大受盡白眼與欺淩。意外死亡之後被主系統選中,給了我成為選擇成為任務者或者系統的機會。我選擇了成為系統,并選中了同樣出身和遭遇的你。我希望你能借助系統改變自己的命運。”

“但,不是通過那樣不擇手段的方式。”女孩眼中似是閃過歎息:“沒有人逼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壞事做盡,背負多條人命,違背我選擇綁定你的初衷。是我選擇錯了人,自該糾正這個錯誤,撥亂反正。”

背負人命?

淩思煙眼神微動。

蘇冉冉這一世并未背負人命,隻有上一世……

還有糾正錯誤,撥亂反正……

淩思煙目光一凝,看向屏幕:“我,蓁蓁,青棠還有謝雨瑤的重生是否與你有關?”

“是。”屏幕中的女孩微微偏頭,對上了淩思煙的眼睛:“你,林蓁蓁以及楚青棠的重生是我有意為之,謝雨瑤是意外被卷入時空蟲洞。”

“我很抱歉,因為我的錯誤選擇,導緻上一世你們的命運偏離既定的軌道。你們都是好人,不該是那樣的下場。隻是,作為系統,受程序設定限制,無法做對宿主不利的事情,也不能拒絕宿主的要求。隻能在最後積攢到足夠的能量時,送你們帶着記憶回到一切尚未發生之時。”

淩思煙一時無言。

沒有系統,蘇冉冉不會來到這個世界。

沒有系統的幫助,蘇冉冉一個人也沒有那麼大的能量毀了偌大的淩氏集團。

可是沒有系統,她也不會重生。

她的眼裡就永遠也看不見淩逸。

或許此生也不會回到淩家。

淩墨會和趙茜成為一對怨偶。

樂樂或許也就會被拐賣。

秦江月和白殊行認不回淩家,沒能在有生之年找到大女兒會成為淩淵一生的遺憾。

“如果沒有蘇冉冉的到來,我們原本的結局應該是什麼?”淩思煙問。

0081的目光從淩思煙身後的人身上一一掃過:“韓承钰和林蓁蓁在畢業後結婚,因淩氏集團後繼無人,韓承钰回了淩家繼承了淩氏集團,林蓁蓁的終點是成為9号研究院的副院長。淩淵臨終前你回了A市。陸骁與du枭同歸于盡。淩逸16歲時離家,加入曼陀羅,被人尋仇,遭人圍毆緻死。白殊行自殺身亡。秦江月在一趟國外飛往A市的航班上因飛機失事遇難。喬詩妤在電影節頒獎典禮上被黑粉殺害。喬樂被拐賣。淩墨和趙茜離婚後孤獨終老。”

所以,即使沒有蘇冉冉,今天站在這裡的大部分人也會不得善終?

既是如此,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怨恨0081。

正所謂,劍無正邪,唯心有清濁。

系統本身并無善惡之分,關鍵在于它的宿主是善是惡。

“所以,你是重生的!而我上一世是成功了的。”蘇冉冉躺在地上,低低地笑出聲來。

繼而艱難地擡起頭,怨恨的目光轉向屏幕裡的女孩:“那你為什麼要讓淩思煙重生?你都說了我們同病相憐,你該理解我才對?出生又不是我能選擇的,憑什麼我就該活在世人的偏見裡?我也想做個善良的人,可是這個世界不允許啊!世界對我不公,憑什麼不允許我抗争?我憑自己的手段成為人上人又有什麼錯?你憑什麼讓一個失敗者重生,去剝奪原本屬于我的勝利果實?”

0081搖了搖頭:“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上一世你傷天害理,雖然成功完成了攻略任務,但你也并沒有好下場。”

蘇冉冉和韓承钰同時慘叫一聲,腦海裡一陣尖銳的疼痛,使得兩人面色痛苦。

待消化完腦海中的記憶之後,蘇冉冉撐着地面的手一軟,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臉上滿是失魂落魄,嘴裡念叨着:“不,不該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韓承钰松開捂住自己腦袋的手,沖到蘇冉冉身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都是你,都是因為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原本我有強勢但非常愛我的母親,還會有一個知性婉約的妻子,一雙可愛的兒女。是你改變了這一切。原來上一世媽從未動過你一根手指頭,都是你在陷害媽。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毀了我的人生?”

蘇冉冉仰頭看着韓承钰,冷笑一聲:“都怪我?你以為你自己有多無辜?是我逼你跟我在一起的嗎?是我給你下了蠱讓你喜歡上我的嗎?我隻不過裝一下委屈柔弱,你就毫不猶豫在養你十八年的親生母親和我之間選擇了信任我,你可真是隻白眼狼。”

“說我惡毒,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一母同胞的弟弟你不聞不問,反而把婚内出軌的産物當親妹妹,對着一個小三上位的女人喊阿姨。你将你媽曾因她們而經受的苦難置于何地?”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為我犧牲頗多,把你自己都給感動到了?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其實你無時無刻不在後悔為了我舍棄了高高在上的淩家大少爺的身份。你還真把自己當什麼大情聖了?”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高尚?可其實你和你爸一樣,享受女人的溫柔順從與讨好,喜歡她們像無害的菟絲子一樣依附你。”

“承認吧,韓承钰。”蘇冉冉的眼中滿是嘲諷:“你繼承了你父親的卑劣基因,你骨子裡和他一樣不堪。”

“現在把這一切怪到我身上?”蘇冉冉語聲輕緩如同情人呢喃:“韓承钰,你敢做,就要敢認啊!”

韓承钰松開蘇冉冉,搖了搖頭,雙目無神:“不,不是這樣的。”

淩思煙旁觀了這場鬧劇,搖了搖頭。

0081的目光從這兩個人身上移開,落到陸骁身上:“你的能力很強,但系統是遠超這個位面科技水平的産物。若非我放開了保護核心程序的量子态,你找不到數據接口。”

陸骁面色不變,他在入侵量子網絡時就覺得太過于簡單了,心裡早有預感。

“我在你的電腦裡留下了高等位面計算機技術方面的專業知識資料,應該會對你有所幫助。”

陸骁愣了一瞬,真心實意道:“謝謝。”

“你們還有什麼要疑問嗎?沒有的話,我也該脫離這個世界,去尋找下一任宿主了。”

“上一世我死後看見的彈幕,也是因為你嗎?”

這彈幕在她回到A市以後就消失了,她差點就給忘了。

也是剛剛才想起來。

“是。這一世在離開淩家後,攻略目标好感度停滞,宿主獲得喜愛值速度減緩,無法支撐起彈幕需要的能量消耗,我就收回來了。”

淩思煙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道:“0081,謝謝你。”

雖然經曆了上一世的苦難,可這一世,如今的結局已經比第一世要圓滿。

0081眼角彎了彎,身影在屏幕上淡化,直至消失。

淩思煙轉身看向蘇冉冉,神色淡漠,揮手招來兩個保镖:“将她送去警局。”

韓承钰回過神,“噗通”一聲對着淩思煙跪下。

“媽,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不相信你,不該不聽你的話。上一世,我隻是被蘇冉冉欺騙了,才做錯了事情。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淩思煙垂眸看着眼中滿是後悔的韓承钰,淡聲道:“韓承钰,你不是被欺騙了。你隻是天生自私自利,為人處事全憑自己喜好。你不喜歡強勢的人,于是在你這裡,誰弱誰有理。你既然有了前世的記憶,就該知道,此生,我們絕無和解的可能。”

說完,淩思煙看向保镖:“送他出去。”

保镖架起韓承钰往外走,韓承钰掙紮間看見林蓁蓁,眼睛一亮:“蓁蓁,你也是重生的,那你就記得,我們是相愛的。你幫我求求媽,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林蓁蓁目光沉靜:“我是重生的,可我同你一樣,有三世的記憶。愛你的那個林蓁蓁,和愛林蓁蓁的那個韓承钰,都永遠留在了第一世。這一世,我不愛你。韓承钰,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你,好自為之吧!”

韓承钰怔然一瞬,停止了掙紮,雙目中盡是頹然。

看着韓承钰消失在客廳裡,淩思煙松了口氣。

終于,一切都結束了。

“殊行,你要不要去看看莫伊?她……”

話音未落,淩思煙就看見莫伊出現在二樓樓梯口處。

“莫伊,你怎麼下來了?你小心點腳下。”

其他人也聞聲看過去。

白殊行目光落在莫伊身上之時,神色微凝。

緊跟着便注意到莫伊一隻手負于身後。

白殊行瞳孔猛地一縮,想都沒想往旁邊跨了一步,擋在了淩思煙的身前。

“砰!”的一聲槍響,鮮血在白西裝上暈染開來。

淩思煙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猛地撲到了倒地的白殊行身邊。

“殊行!”

等看見白殊行胸前彈孔的位置,淩思煙的心頓時沉進了海底。

“殊行,你堅持一下。”淩思煙聲音發顫,“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猩紅的血争先恐後從白殊行嘴中流出。

淩思煙和秦江月帶着淚的臉在視野裡很快變得模糊不清,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

白殊行唇角微微彎了彎,放任自己的意識沉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小姨,哥,别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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