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用帽子遮住視線,不敢去直視心上人的臉。
之前帶世初,還有她的五個弟弟妹妹一起出行,衆人玩一個名為拱豬的小白菜的休閑遊戲。中原中也抽到的角色是豬,且衆人一緻投票透過。他完全不能理解。
他英俊潇灑,帥氣有加,怎可能會是一隻豬,還是一隻等待着别人,啊,不,是等待着别的蔬菜來拱的豬?
太沒面子了。傳出去,他威信何在,威風何存,他在下屬面前,要怎麼做人?
按抽簽分配角色的女生,拿着小白菜的簽子,“你就說給不給我拱吧。”
原本擲地有聲的議章可想而知地弱下去聲,“給……”
說幹就幹。世初淳還真的拱。她不僅自己拱,還帶上自己的弟弟妹妹。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們,一齊悶頭拱壟斷這座城市暗夜的黑手黨幹部。
類似于老鷹捉小雞的童趣項目,不懷好意地玩弄着本應操縱地心引力的橫濱重力使。他猝不及防被一家子人撲倒,青青草地冒出的刺茬紮着他的後背,壓着幾顆腦袋的胸膛沉甸甸的,卻是先生出了幾縷瘙癢難耐。
早晨雨水滋潤泥土的腥氣鼻息可聞,油綠的草葉盛滿眼,青翠得像是要流出來。
修飾着腰身的灰線條馬甲飽受欺淩,可憐兮兮地打着卷,當即被壓出了好幾片折痕。被壓在女生身下的少年,羞赧中夾雜着懊惱。既無從招架一群孩子的熱誠,又扼腕歎息少女的保守。
等着少女進攻的他,遺憾發生的情形怎麼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世初總是這樣,在許多地方體貼周到,又在一些不起眼的地兒,屢次讓他出乎意料。
他明明……他明明想要世初更加直率一點的。
是要撲倒,又不止止步于此。
或許是上天特意成全他的願景,時至今日,竟真的給了他一次機會。肚子裡的話翻來覆去滾了幾遭,因内含的羞恥心不能言之于表。隻能付諸于行動上,中原中也托着帽檐,羞臊地擋住了自己的臉。
其實,他很樂意讓她拱的。
“不滿到溢出就出不去的房間……”
世初淳仰視着牆壁上的字,沉吟。暗算他人者,一着不慎,自食其果。她本來要把這套技能用在揍敵客家族四兄弟那裡,不曉得是缺少主語,導緻投擲對象錯誤,還是對方陣營太厲害,反彈了招數。
首先,問下當事人的意見吧。
本着人道主義的念想,她當下征詢了中原中也的想法。
面對邀請的赭發青年低着頭,不說話。唯有歡欣到舒展出來的紅色大尾巴來回搖擺,跟下雨天放出來工作的雨刷一般,勤勉地搖着,分外惹人注目。
受其心境影響,露出蓬松大尾巴的赤狐,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雙尖耳朵。
惡魔湊到世初淳耳邊,“這種時候,就要一鼓作氣,霸王硬上弓。總不能困在這兒一輩子。”說起來,他該不會打的就是這馊主意吧?
和惡魔不對盤的天使附和,“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你主動才會有故事,否則磨磨唧唧的,總不成事。一百年過去,連個眼神都對不上。”
真的不會主動出事故?
在兩名狗頭軍師的撺掇下,世初淳的手放在港口重力使的腹直肌鞘。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指腹下緊繃的皮膚,心髒的脈動通過跳躍的血液輸送到她的手心。她手指順着骨骼走勢朝上,所到之處無不引起僵直現象。
她俯下身,試探着摩挲着港口黑手黨成員的前斜角肌,聽得耳邊一聲隐忍不發的悶哼。
這事能成,世初淳雙眼發亮。她俯身,隔着皮革項圈咬住他的喉結。
中原中也身體誇張地晃出振幅,為了防止傷害到心上人,隻能暗自壓下澎湃的心潮,盡量忍耐着洶湧的欲念來襲。他控制着青筋畢露的前臂,手掌心按住世初淳後腦勺。
被皮質的項圈描摹得分外突出的軟骨,上下滑動,寂靜的空間裡能聽得清晰的口水吞咽。
總之,大家都老夫老妻了。從年少認識至今,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了。一回生,二回熟,就不要那麼腼腆。确認了中原中也确乎是心甘情願地和她做這事的,世初淳大膽地上手扒中原中也的褲子。
中原中也就像那終究要見公婆的醜媳婦,在正式會面之前,難免焦慮難安,洩出了盛夏果實成熟到幾乎要糜爛的情狀。他壓着世初淳胡作非為的手,偏着頭,低聲呢喃,“太亮了。”
惡魔摸了把尖銳的牛角,“他的意思是你太急色了。”
啊,是這樣嗎?急刹車的世初淳略顯略顯惶恐。她這時候再假裝矜持是不是來不及了?
他不是,他沒有,不要胡說!中原中也猛地擡頭,又不止這一處擡頭。他被迫仰視着坐在自己正上方的人,如同虔敬的信徒在聖潔的神像下直面自己不堪的野望,“屋子四面全是白的,整體裝潢太過于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