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堕天使這種動物吧。”
她還沒适應動物世界,就别擅自加入神話的設定了呀。都跑到西幻去了。世初淳回駁完,思量起自己在獸人世界裡尋求科學是否有基準可依。要真論科學的話,就連一開始的異能力都不該存在。
“世初,你變了。”以一種怨夫語氣訴說着的港口黑手黨幹部,眨了眨鸢色的瞳眸,“生了病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宛——若——新——生。亦或者說,同一個殼子下套着同位體的靈魂。”
男人湊到她跟旁,舔了一口她脖子落下的血淋淋的牙印。對着她耳語,“一副從未曾獸化過的人類世界穿越過來,非常不适應的樣子。”
洞若觀火,該說真不愧是太宰老師嗎?女生心神劇震,好在勉強維持住了,表面仍舊是一副生着病,懶散怠倦的模樣。
她要說出實情,請求太宰老師的支援嗎?由于自身的才智不足,轉而與背叛天神的種族做交易,豈知是否又是嶄新的一輪淪亡。
數不盡的經驗教訓,累積成悔恨的河流,深深的懊悔和憎恨,深埋在被埋葬的輪回之中。它千般警惕,萬番告誡,提示異世界的旅人,不要再輕率地交付自己的信任。
在太宰治不能相信世初淳時,病急亂投醫的旅人為自己的單純付出慘痛的代價。當太宰治将朋友的女兒收作學生,培養出能夠相互認可的師生關系,女生早已封閉内心,阻斷了求援的念頭。
人世間的事,陰差陽錯,不論何時,都是如此。
天使的話,是有翅膀的。聯想翅膀就會讓人想到鳥類。堕天使的話,一般象征着黑暗,灰黑色之類暗色調的羽翼,因老師抛出的謎題苦惱的世初淳,靈光一閃,“太宰老師是鳥,羽毛灰黑,白天休眠,夜裡出行的一類,貓頭鷹?”
“答對了。”太宰治獎勵性質地在學生臉頰輕點一下,原本就殺氣騰騰的芥川龍之介,殺意數值陡然暴漲了幾個點。估計等不到織田作之助回來,她請求父親把他扣在牆上。
經過一連串高頻率打擊的女生想,自己今天不死在發燒上,也會死在芥川龍之介的嫉恨之下。借刀殺人,兵不血刃。太宰老師難不成是故意的?
“想看嗎?”太宰治操着手道,“我堕天使的姿态。”
不用,謝謝,她已經過了中二病的年齡了。世初淳還沒開口,就見太宰老師一臉遺憾地轉身要走。
失卻教師管制的芥川龍之介,自當把這筆賬一五一十地記在另一名弟子頭上,他雙手擰着被褥,一副太宰老師走了,他就咬死擠壓他生存空間的罪魁禍首的态勢。
婉拒的話到了嘴邊,拐了個彎,世初淳抱住隻差拔腿就走的教師大腿,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抱大腿,“想看,我打出生就想看了。”
心裡默默地想,等父親回來,她就讓父親把芥川龍之介和太宰老師一起扣在牆上。
口是心非的學生,實在太好看破。得償所願的太宰治,樂于逗弄她,索性拿起了喬,“世初好沒有誠意的說。”
四肢滲血的牙印似蠢蠢欲動的蚊蠅,瘙癢中伴着若隐若現的疼,世初淳瞥了眼咬牙切齒的芥川,在他忍不住動手撥開她和太宰老師之前,用盡畢生的智慧,奉承讨好性子陰晴不定的老師。
“能夠觀看太宰老師您飒爽的英姿,是何其榮幸之事,簡直可以上升為不落的榮譽。改明兒我就為您拍張照,挂在牆上,獻上鮮花和果蔬,日日焚香,晝夜不舍。”
“聽着是挺尊敬的,但怎麼感覺不對味。”
太宰治沒拆穿學生的小心思,單皮笑肉不笑地摸着仰頭望着他的學生下巴,食指、中指、無名指合并,向上一擡,“既然世初誠心誠意地懇求了,我也樂于成人之美,不好駁可愛的學生的面子。”
太宰老師駁面子,當面拆台,冷嘲熱諷的時刻還少嗎?在這個家裡,她面子裡子全掉光好嗎?根本就不存在。世初淳無聲地聽着,内心的鍵盤噼裡啪啦地響,隻差敲出火星子。可惜它的主人和它一樣窩囊。
“誰叫我是個開明聖賢的老師呢。”港口黑手黨幹部坐在學生身側,指揮她用手法按揉,稍加刺激,才能顯現出他的獸人形态,“對,就是那裡,從肩頭起,沿着脊背的線一路往下摸,對,力道再重一點……嗯……啊……”
許是飛禽與他們這群走獸有着不同的構造,敏感點全點在了翅膀周遭,要展開雙翼的太宰治,深陷情動之中,人手掌扣住了學生的左右上臂,頭埋在她的肩窩内,燥熱的吐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
接受教師指導的女生,面無表情地聽着耳邊傳來的呻吟聲。
她是在讓太宰老師展開翅膀,沒錯吧,咋感覺像直播十八禁遊戲,她以前也沒發現太宰老師的聲音這麼地……不可描述。
挂在網上一定能賣很多錢。她應該在他開始哼唱的前頭就錄音。現在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挂上去賣會不會侵犯隐私權?
心思跑偏了的女生,按到某個關鍵的啟動關節,一雙黑灰色的羽翅舒展開來。
她大開眼界,剛發出一聲贊歎,沒能仔細瞧個清楚,整個人就被那對豐厚的羽翼,嚴嚴實實地裹住,視野一片漆黑。
“等等,這樣就看不見啦……”
看了跟沒看有什麼區别,就伸手不見五指的一團黑。
太宰治無視她的抗議,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旁邊氣憤到顯出獸态,流着哈喇子的弟子,像是喜好黃金的巨龍守着他的寶藏。
在獸人世界生活沒多久,世初淳了解到了芥川龍之介這般憎惡她的原因。
起因排第一的,是老生常談的太宰老師。這問題除非她或者芥川龍之介其中一方死亡,否則是絕對沒辦法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