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拉爾拉着世初淳躲到大樓陰影處,根據當日風力和聲音遠近,推測出直升飛機與她們之間的距離,再與揍敵客家族長子念能力偵查範圍比較。
還好,在他的偵查範圍之外。
彭格列門外顧問組織成員的披風,獵獵作響。拉爾從狹隘的巷子通道,向天空仰望。直升飛機的目的地是,珠寶展覽會所在的大樓。由此可推斷出——
幻影旅團,已經在聚集了。
身在展覽會的人們,恐怕在劫難逃。
“拉爾小姐?”不明就裡的世初淳,受緊張的氣氛感染,壓低聲音呼喚她。
拉爾指了指天空,“揍敵客家族的直升飛機,這兒是他們的必經路徑。”無論是他們殺手世家的身份,出場必定有人死亡。亦或者他們從屬的幻影旅團,無不預示着殺戮宴會的開展。
剩下的話被拉爾吞掉。
她的任務是保障九代目夫人的安危,彭格列沒有好心到要去關注異國他鄉的居民的生死健康。
保全九代目夫人,在揍敵客家族成員完成委托的時分,送夫人登上前往彭格列總部的航班。短短幾秒之内,拉爾做出目前來說站在她的立場上,對彭格列最有利的判斷。
“拉爾小姐,您是不是對我隐瞞了什麼?”
“夫人,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她的安全是最重要的,那反過來是不是可以推斷,其他人的安全就會被放在其後。
其他人、安全,幾個關鍵詞打碎重組,得出唯一的結論——參加珠寶展覽會的人們有危險,且拉爾小姐并不打算告知她這一點。
麻生班長,聖邊小姐還在那,還有在場的無數無辜人員,在場的侍者、保全……他們本人的性命,他們用心呵護的家庭,都會在直升飛機降落的一瞬崩塌毀滅。
世初淳心口一緊,松開抱着小嬰兒的手。
大部分人,出生之前就決定了他的一生。
資本家的孩子是資本家,政治家的孩子是政治家,勞苦人民的孩子依舊是勞苦人民。生來被愚弄、磋磨、收割、打發,剔除一塊塊血肉,抽出骨架,構成搭建起上層建築的踏腳石。
世界是個龐大的騙局,引誘着人世百态入局。令人誤以為奉獻就會有回報,努力就能得到反饋,實則兢兢業業、勤懇勞碌的生命,最是經不起山路的曲折。簡單的幾件事,就能叫本就被生活逼到犄角,卑微得頭臉被踩進了泥濘的居民,不能安然地度過此生。
體面恰似隻供奉給上層階級的奢侈品,挫敗循規蹈矩的百姓,無視遵紀守法的黎民,讓他們的艱苦淪為笑話,奮鬥的成品皆數付之東流。
舉辦展覽會的鈴木财團、負責安保的公司、來犯的幻影旅團、殺手世家個個都有責任,偏偏要為之付出代價的,卻是裡頭最無辜可憐的底層工作人員。
沿街賣花的小女孩踮起腳尖,腼腆地央着路過的行人購買她手頭的花束。世初淳穿着禮服,手機、錢包、立體機動裝置全卸掉了,隻剩一件華而不實的盛裝,她不由得為自己手頭的拮據感到羞愧。
全部武裝的拉爾小姐付了錢,聞了口劣質的香精,在送花和丢棄間猶豫。
女生已然問出了聲,“這是拉爾小姐做出的推斷嗎?”保護她,舍棄他人的性命。
的确,拉爾小姐或許真的很強,和平凡的人們不是同個維度的生物。直升飛機上搭載的乘客們也是。
隻是,再卑微的蝼蟻,尚有駐巢安家的規律,沒有任何人、任何生物能夠剝奪他們生存的權利。
“新一你能聽到嗎?你聽得到的吧!”
世初淳緊急呼叫外援。“假如你正在聽目前這段通訊的話,聽好,不出五分鐘,就會有一輛直升飛機出現在珠寶展覽會的天台。它目下在通往你那邊的路上。”
揍敵客家族是赫赫有名的殺手世家。他們出現的場所,十有八九是他們執行任務的地方。也就是說,他們一旦降落,就注定在場必定有人死去。
這件事但凡聽說過揍敵客家族名号的人都能理解,有工藤新一不理解的,他會自行查詢。
當下,鈴木集團并沒有安排可以抵禦念能力的人手在場。就算有,也抵禦不了揍敵客家族的任意一位成員。就算全場安保人員一起上,恐怕連服侍枯枯戮山兩位少爺的管家也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