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擁有的人,象征着今後難免會永遠失去。換而言之,先一步短暫的缺失,也等同于賦予他能完整地擁有的權利。
在親密無間地接觸過後,他們之間會銜接出新的族人。
明明室内全開的暖氣,充沛到能融化冰凍的堅冰。世初淳肩口壓上來自男性的手掌,在對方如同火焰閃耀的瞳色中,卻感知自己沉入了漠漠冰河。
暴露在空氣裡的肌膚始覺冰涼,感受到窒息的呼吸,已被他人所攫取。
世初淳以往如黑夜寂靜的瞳孔,作被風刮過的白桦林震顫。
沒辦法理解、接受現狀,又不得不全盤容納、攝入。
首先面臨的,卻是比她的表現更為劇烈,作金星狀閃爍、耀目,又不住往下垂落的流星。
冰涼的眼淚沿着男女雙方貼合的面頰,描摹着兩人緊緊相依的唇線。
進犯者像缺氧一樣,親昵地奪取着她的吐息,又溫存地留足了喘息的餘地。分明她才是那個被備受?冒犯的人,強權中透露着丁點柔和的男性,卻先一步哭泣。
種種疑問得不到寬宏大量的解答,世初淳喪失了率先驗證的時機。
酷拉皮卡已經聽夠了模仿者們巧舌如簧的狡辯,觀賞足了她們拙劣的表演。
他一度對外打開的心門,嚴實地關閉。捧着世初淳的臉,雙手緊扣的鎖鍊延伸出來,念能力含在舌尖,以唇引渡,封住女生口舌,要她從此刻開始保持絕對的安靜。
接着憐惜、珍重、氣惱、怨憤的心緒,逐一漫上來,通過唇齒交纏,清晰地傳遞給接吻對象。
?依賴鎖鍊複仇的人,同樣被由内而外的锒铛制約。
用壽命交換強大的能量,在能報仇雪恨的時分,選擇營救朝夕相處的夥伴。理性與感情相互角力,沉痛的命運幾乎壓垮不屈的脊梁。
他是無所依托的水蒸氣凝華而成的冰晶,由追尋自在的液體凝固,基于不斷疊加的沉重,飄落成雪,在惡劣的環境下用最殘酷的方式換取質的成長。
親吻卻很溫柔,由淺到深。如他這人的本質般,喜愛中摻和着憐惜,在唇齒相依的偎依裡,事無巨細地描摹愛人的存在。
納入的不适很快被充分的安撫平息,世初淳近乎要消融在他的熱吻之下。宛如輕柔地跌入奔騰的熔漿,久候的野原等待一場熾熱的荒火。
她無意識扣着酷拉皮卡後背,圓滑的指甲片沒能在質量上乘的西服上留下半點印記。
她被抱到了酷拉皮卡大腿上,水藍色镂空魚尾裙下擺被剝落,像被打撈上岸的美人魚,隻有慰藉着肇事者的體溫才能勉強回暖,即便他才是造成這一事态的罪魁禍首。
而對方甯可她手持着匕首,捅入心愛之人胸膛,亦不願她在晨曦到來的節點,化為海洋上漂浮的泡沫。
縱然純潔無瑕的靈魂能由此上升到天堂。
大約這就是世人的私欲。
更深夜闌,被無限寵愛的女生脫力昏睡,諾斯拉家族掌權者利用浴室給她清潔全身,給她披上自己的西裝外套,把人抱上轎車,前往國際分界線。
諾斯拉家族隊伍行進間,地址不斷改變,唯一不變的是天邊高懸的明月。
底色并不清白的家族,交往并結仇的仇家想必也難有清渠如許。在保密舉措提到最高的行伍中,多種交通工具無縫銜接移動。
短短幾天内,連續乘坐了轎車、飛機、火車等交通工具的世初淳,想過跳車、求助警衛等方案,冥思苦想,構思千百回,要實踐的關頭,又因各種各樣的緣由擱置放棄。
尤其是她身邊矗立的清一色保镖,要甩開更是一道難題。
那個危險程度最高的紅眼睛男人,行蹤不定。消失的時間比出現的多,每次出現,大多在深夜。
不知出于何種緣由,到了飯點,男人都會親自下廚,給她做飯,制作的菜肴味道一絕,也很符合她的口味。
準确來說,像是按照她的味蕾喜好制造。
長時間坐卧,又被限制行動。世初淳身體細胞都要死絕了,有次動一下腿部都會抽筋。她察覺到不适,扶着牆走,休息了好一會才恢複完全。
或許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監視者報告,當天夜晚,酷拉皮卡打了一桶熱水。
木桶裡放置了各色草藥,溢散着草木的清香。他脫下黑色西裝,露出裡面的灰馬甲、白襯衫。解開袖扣,卷起兩邊袖口,顯露出底下訓練有素的桡側旋前腕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