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不是咒靈們搗亂,他現在就能和世初待在寝室,交換各自喜好的甜品,而不是深夜加班,用來應付這些長得千奇百怪的詛咒。
耗時耗力不說,對視力也是一大損耗。
“他是在罵我們吧?”咒靈漏瑚指出五條悟言行之中的輕蔑。
“他就是在罵我們啊。”咒靈花禦應和。
剩餘一名敵對陣營人員脹相,一臉痛苦地抓着腦後炸裂雙馬尾海膽發型下跪,臣服于血脈裡母親對眼前人的情誼,“不能……對……她……動手……”
“要你何用?”咒靈漏瑚從後踹了這不争氣的合作夥伴一腳。“還沒開打,你就先跪,還不如死在我手中!”
“漏瑚,謹防有詐。可能是人類使了一些下作手段。”花禦客觀的多。
世初淳佩戴着從新田明那裡得到的藍牙耳機,探聽到抓住了欲襲擊輔助監督的詛咒師消息。
“做得好。”
“是世初監督提議的好。”
中斷商業互捧的女生,把注意力轉回站台,就聽到設下圈套的咒靈們,在那倒打一耙,“比不上你們惡劣。”
五條悟的注意偏了一瞬。“她?不是吧?世初究竟在古代有多少個女人?”
别胡說,她哪裡有過女人?她自己就是女的。世初淳迷茫這個國家的教師是不是都愛滿嘴跑火車。
教師……
還有哪個教師?
霧蒙蒙的困惑無需揭曉就先行掠過,輔助監督的入職要義,她背得滾瓜爛熟,明白影響結界強弱的條件,隻與咒力相關。
要撤去影響,揪出設下帳的詛咒師、咒靈有時會被列為不二選的捷徑。
但五條老師提供給她另一條新捷徑。
或許,并不是他提供的。而是她本來就擁有,而後忘卻的能力。
世初淳拔出别在腰胯的刀刃,出鞘的退魔刀白夜,刀身雪亮,仿若傾倒的月光,在聒噪的站台上漫射冰涼的質感。
隻有進到最底層,在層層布置的三個帳之中。第一次接觸刀刃的她,才能确保自己能靠退魔刀的力量,快速解除屏蔽支援與逃亡的帳。
給被困在此處的民衆逃離的途徑,使外部的咒術師們能夠無障礙進入。
世初淳轉動刀柄,尖端向上,溢散着流星般的寒芒,“解除。”
以女生握着的退魔刀為範圍,掀開晨霧般的波動,霎時無視物理間距,打通内外,照得澀谷正上方亮如白晝,打破由詛咒師們特地設下的帳。
“真是的,不管哪個朝代,這個女人出手都是這麼誇張。”從古到今都義無反顧地站在他的對立面,他們兩人打心裡不對付。
以前用加茂憲倫身份和世初淳對打過,現在套上了詛咒師夏油傑皮囊的羂索,撐着臉。
嘛,好在他這次選的身體是夏油傑。這一戰,他還沒開打就奠定了必赢的基調。
畢竟,人沒辦法占據埋伏在内心的恐懼。幼時被截斷羽翼的鳥,長大了也飛不下懸崖峭壁。
突兀的列車到站聲起,随之踴躍的,是被困在此處的百姓歡呼。
世初淳轉動白夜,将保護她個人的結界,擴展到整個地下區域,庇護在内的全部人類。五條悟則放開手腳,處理站台上的三名特級咒靈和一千名改造人。
有放開手腳的餘裕,五條悟火力全開,速戰速決。三名特級咒靈和一千名改造人,在一分鐘内全數消滅完畢。
五條悟喘着粗氣,回到世初淳身邊,靠着她的肩膀。群衆們四散而逃。
世初淳一手提着退魔刀,警惕着環顧四周,一手拍着五條老師後背,為他順氣。
打破帳後,通訊恢複的好處在此時顯現。
藍牙耳機裡傳來了乙骨憂太的聲音。接到五條悟拍攝照片的特級咒術師,第一時間就用在老師那複制的傳送技能,遠距離傳送回國。
“世初監督……”
“乙骨同學。”世初淳抓緊時間,彙報戰況,“地下站台一個不參戰的家夥跑了,參戰的三隻咒靈全解決了。”算結束了嗎?
呃……好像電視劇裡出現這種情節時,總會峰回路轉,又出事端。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預想,他們雙方都聽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一聲呼喊。
“悟、世初,好久不見。”
兩人齊齊回頭。
五條悟整個人都停滞住。
聲音好聽的成年男性,身着五條袈裟。頂着一頭中長黑發。該是偏溫柔的長相,外形卻略微有些陰郁的樣子。
是世初淳偏好的類型,然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打心裡感到了反胃。五髒六腑四下翻攪,倒騰着要嘔出來。打着冷戰的手,再握不住退魔刀。
無量空處的後遺症拽着世初淳,跑過輔助監督階段,來到老闆娘時期。
刻在背部上的符文,察覺到刻印者的強烈不适,立時啟動。
餘留下來的,隻有掉落在地的退魔刀、藍牙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