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被嗆得死去活來的情報員,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來,打大力點。我幫忙摁着。”
在房間寫完作業的世初淳,打開門,就見坂口先生摁着克巳的腰,織田作之助在那打孩子。
克巳看到她就哭,張開手,抽抽噎噎地告狀,央求姐姐抱,“嗚嗚嗚姐姐,爸爸打我!”
“你們為什麼要打孩子?”
他沒有啊,他隻是打個下手,幫忙摁着而已。坂口安吾立即松手以表清白。
“說起來,”織田作之助回憶着,瞳孔向左轉動,“世初小時候也埋頭在馬桶裡喝水來着。”
坂口安吾在旁聽得驚心駭神,克巳也不哭了,看樣子是要有樣學樣,以後朝姐姐看齊。好的不學,壞的盡紮堆。
“你不要空口白牙瞎造謠!”世初淳被父親一番颠倒黑白的話驚呆了。她那是要上廁所,沒留意差點栽進裡頭。
“世初還尿褲子來着,還尿到我的腿上。”織田作之助沒遮掩,随口又爆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料。
坂口安吾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克巳一二三,開始蓄力噓噓。他也要加把勁,争取尿在爸爸的腿上。
當家長的期限一長,織田作之助兼具到為人父母的缺點。
比如,牽着小孩,走街串巷,大街遇到街坊鄰居就陷入長久不可抽身的對話,連累身旁的孩子也要跟着罰站,怎麼拉都拉不走。
往那一杵,當起盡忠職守的電線杆,聊天聊到天長地久。
比如,熱衷于回憶往事,當着孩子的面,在親戚朋友跟前随便講子女發生過的糗事,敝帚自珍。
但凡背着她點,這事就算了,這人咋還面對面說,讓她盡丢大臉。
“還不是你打的!”世初淳頭都要炸了。為什麼家長總是要在别人面前數落自家孩子,是有什麼隐藏成就還沒達成,還是唠幾句嗑,就能賺到一顆小星星?
織田作之助不提,她都快忘了他小時候打過她的事。
好嘛,新仇舊恨一起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世初淳抱過弟弟,一腳踹上紅發青年坐着的椅子。被提前預知到的織田作之助捉住小腿,一把扯到懷裡。
異能力是作弊啊!眼前天地翻轉的女生想。
在小本本上記賬的世初淳,正逢一言堂的大家長,将五個小孩都得罪個精光。他們圍在一團,商讨整治織田作之助的方法,她走過去,和弟弟妹妹蹲在一起,加入反家長聯盟。
“我要在爸爸頭頂拉粑粑。”
“這難度太高吧,還臭臭的。”
“往爸爸的水杯裡吐口水!”
“不講個人衛生不是太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等爸爸洗澡時,我們就沖進去,拿走他的衣服!這樣爸爸就會變成仙女飛走了!”
和牛郎織女的故事混淆了,前因後果沒弄清楚,再者說,“我們要怎麼開浴室的門鎖?”
孩子們提出的想法,依次被世初淳否決,咲樂托着下巴,“那姐姐說,我們要怎麼辦?”
女生打了個響指,采取折中一點的方法,“父親好久沒刮胡子,變得醜醜的了。我們來幫幫他吧,讓爸爸變漂亮。”
“耶!讓爸爸變得漂漂亮亮!”孩子們集體舉高手歡呼。
之後,織田作之助帶孩子,懷裡的小孩抱得好好的,兒子、女兒就紛紛伸出手,揪下他嘴部周圍冒頭的胡渣。
毛發雖小,刺頭十足,硬拔下來,是一揪一個激靈,他的瞌睡蟲都被打跑了。
“是誰教你們拔爸爸胡子的?”
織田作之助大腿夾着小女兒,左右手各自逮住兩個兒子,對他們實施嚴刑逼供——撓孩子們的咯吱窩。就算孩子們不說,他也能猜出個大概。最大的嫌疑人是還沒有出面的,向來不是太喜歡他的胡渣的某個孩子。
“呵,我才不會出賣姐姐呢!”被逗得狂笑的咲樂很講義氣,就是口風不大緊。
“好的,我知道了。”織田作之助放齊對小女兒的鉗制,松開抓着的四個兒子。
紅發青年站起身,走到女兒卧室門口,敲動對他來說形同虛設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