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爺看也不看腳下求饒的吳飛霜,揉了兩下下巴上的胡子“哦,紀洲主有何高見?”
“我聽聞新洲東岸,乘船再向南走,有一座小島,上面有一種奇特的樹,所長的花香味十分獨特,摘下之後香氣十年不散,若是能制成香囊帶回五個大洲賣,定能大賺一筆。”
金老爺聽的十分開心。
紀慈卻忽然停了下來搖着扇子歎息“隻可惜阿……”
金老爺忙追問“可惜什麼?”
紀慈一副為難的樣子“隻可惜這島上未與五洲通往來不收我們的錢币靈石,隻是勞動力不足,缺些力奴。”
金老爺看着腳下人,瞬間明白過來“這不是腳下就有一個嗎?正好他脾氣倔,長的也比不上我那十七房妾室,當初要不是他賭輸了錢,把自己抵給我,我還不要呢。”
“如今正好拿他去島上換了貨來,抵我的損失。”
吳飛霜一聽,吓得連連向後爬“不,老爺,不要,我不要去給那群未開化的蠻族做奴隸。”
金老爺不為所動,已是讓手下人抓起吳飛霜捆起來。
吳飛霜又連忙向紀慈求救“紀慈,救我,我欠的那點錢,你很容易就能幫我還上的。”
“是很容易,但我的銀子,也不是白來的不是,何必救你這麼一個黑心腸的。别忘了,你在踏雲門時是怎麼對我和素玉的。”
紀慈不再裝作笑盈盈的樣子“素玉的死,你責任不小,我恨不能親手将你活剮。”
吳飛霜見紀慈露出真面目,得救無望,索性也撕破了臉“我們當初離開踏雲門說好要一起做新洲霸主的,你坐穩了新洲洲主的位子,就棄我于不顧了,你個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的小人!豬狗不如的東西!”
紀慈拿扇柄瞧了瞧耳朵“我不是給了你幾輩子花也花不完的銀子和許多極品靈石,還封你做新洲的大官,可你不去上任,轉眼就出去賭,把财物都輸了個精光還欠了許多債,被逼到簽奴契,做人家奴妾,難道是我按着你的手,讓你去賭的嗎?”
“認命吧,是你運勢不好,命該如此。”
吳飛霜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金老爺懷裡拿出的一張奴契,吓得渾身冒汗。
那是比素玉當初簽訂的契約還要陰毒許多的契書,吳飛霜還沒來得及求饒,金老爺已念動咒語,頓時吳飛霜躺到于地,尖叫着渾身抽搐。
待他再沒意思力氣,頭發被冷汗一縷一縷粘在額頭上,被金老爺的侍從扶着才能直起上半身來。
金老爺問了一句“還敢了嗎?”
吳飛霜已失了掙紮的力氣,費力的搖頭表示順服。
紀慈這時又笑呵呵的走近,用言語刺激着瀕臨崩潰的吳飛霜“聽說那蠻荒之地沒有什麼夫妻名分,隻講究子嗣綿延,你可得好好努力,早日生下孩子,以免勞役和其他許多辛苦。”
“不過你好像不能生?那就沒辦法了,記得要叫的婉轉動聽些。至于獻媚讨寵的事情該是你最擅長的,大概也不需要我再說什麼。”
“好了,不耽誤金兄繼續做生意了。”
金老爺客氣道“哪裡的話,我的生意,以後還得繼續仰仗紀洲主您呢。”
說罷,金老爺也不再多留,二人道别,侍從綁着吳飛霜往紀府外走。
吳飛霜瞪着眼,看着紀府金碧輝煌的一切,悔恨自己的貪心,若不是他去賭,這一切本該他和紀慈平分。
手握權勢登高位,呼風喚雨擁财寶。
本來他的所有癡星妄想已經實現了的。
他舍不得閉眼,瞪着這許多東西,要把一切刻在腦子裡帶走。
可在即将被壓出紀府大門時,他瞧見迎面走來的侍從眼熟的很。
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踏上要被送去小島的船,才忽地想起那侍從不就是引他進賭場,糊他下注的賭客嘛!
吳飛霜站立在飄搖的船闆上,氣得渾身發抖。
“原來都是你設的局,紀慈,是我小瞧你了,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報仇的。”
他咒罵完,又發洩的啊啊大叫,驚的水面飛鳥遊魚盡數閃開,整個人像瘋了一般。
金老爺便将他當做瘋子“還想回去報複紀洲主,不自量力。”
金老爺一個眼神,一團髒兮兮的布便被塞進吳飛霜嘴裡,讓他再喊不出一聲,而後拿更粗的麻繩捆了四肢扔進黑漆漆的潮濕船艙裡,與一堆雞鴨魚肉放在一處。
後來金老爺如願換了香料回家,又賺了一大筆。
吳飛霜則一輩子留在這島上,再沒離開過,隻禦劍飛過的的修行者或是乘船路過的旅客曾見過一道黑影,總是匆匆忙忙跑至島邊,對着一望無際的海面招手。
又一次次被島上蠻族發現拖拽回去。
吳飛霜走至門口時,發出的要報仇的痛呼,紀慈聽的一清二楚,他卻并不害怕,隻覺得暢快,他替素玉狠狠報複了這個曾幾次三番欺辱他們的人。
無阙在一旁看了全程,此刻又看着紀慈站在哪裡無端端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