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仆從點頭答是,拿了法陣圖紙,匆匆離去。
等将一院子人都安排走,宋滿盈才有空問身後等候多時的數十人。
“你們出去尋醫問藥可有收獲。”
衆人面露哀傷不語,隻無聲搖頭。
“那便再出去尋。”
衆人聞言又四散而去,天南海北尋醫。
等人都走了,宋滿盈才露出疲态來,他已三日未合眼。
崔臻桐此次犯病,前所未有的兇險,他可能真的要失去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未婚夫婿了。
侍奉的書童正要将宋滿盈扶回屋中歇息。
溫香樓的暗衛扛着裝有素玉的麻袋從天而降。
宋滿盈複又打起精神問道“你是何人?”
暗衛恭敬行禮答道“宋公子,溫香樓前來送貨。”說罷便将麻袋扔在了地上。
此刻素玉已被摔醒,在麻袋裡掙紮。
宋滿盈掃了一眼地上的麻袋,将酬金給了暗衛帶回去,自己走上前解開袋子。
等素玉的面容露出來,素玉與宋滿盈俱是一驚“哥哥?”
素玉則又一次回道“我不是你哥哥。”
可宋滿盈充耳不聞,隻示意書童去院外守着,自己慢慢蹲下身子“哥哥,你怎麼把自己弄的更狼狽了,連這張狐媚臉都毀了。”
素玉躲開宋滿盈要觸碰他臉上疤痕的動作“我不能給崔公子渡魔氣,我會死的。”
“哥哥,這可不行,不渡魔氣,臻桐哥哥就要死了。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他了嗎?天天黏在他身邊,怎麼忍心他死掉?”
素玉聞言身體裡爆發出一股怒氣,質問道“那我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嗎?”
“哥哥,你是個爐鼎呀,給主人奉獻靈力,吸納主人體内魔氣不是你的責任嗎?”
面對宋滿盈理所當然的語氣,素玉又反駁道“我也不是天生就是爐鼎,我是人,和你一樣的人。”
“可你天生有罪,天生該向我和臻桐哥贖罪。”宋滿盈語氣驟然變得陰冷。
“你是個害自己弟弟,害自己父母,害了天下人的大魔頭。”
素玉搖頭“不,我沒做過。”
“你死過一次,忘記了一切,那這一切就都一筆勾銷了嗎?”宋滿盈掐住素玉的脖子,将他提起來,扔進書房裡。
接着宋滿盈将書房門吧嗒一聲關住,又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來。
“這是天書,由人間史官記載最公正真實的世間諸多事宜。”
翻開那書頁,便有投影從書裡投射在牆上。
投影上是兩個小孩,手牽手往河邊走。
其中一個身着紅色厚棉襖,頭上拿錦緞紮着兩個小啾啾的玉雕般的孩子用小奶音說道“哥哥,這裡真的比家裡好玩嗎?”
“是,小盈,你去湖中間等我,我馬上跟上你。”被叫做哥哥的小孩,卻不像是剛剛那孩子的兄弟。
他穿着漏風的破棉襖,瘦的一看就營養不良,穿的破布鞋還漏了個腳趾。
“好,我去冰面上等哥哥,哥哥要快點來哦。”玉雕小孩蹦蹦跳跳的往湖面跑。
留在原地的孩子,幾次猶豫開口,最終還是想起母親的話。
“你隻要帶宋滿盈去湖面上,你父親就會想起你來的。我們也就那過上好日子了。”
宋白玦想起自己和母親與一堆柴火擠在狹窄漏風的柴房裡,靠替府裡下人洗衣換廚房的剩飯,父親也從來沒來看過他,偶爾府中遇見也滿臉厭惡,叫人将他轟走。
想到宋滿盈和夫人住在寬敞明亮的大院裡,出入都有數十位比宋白玦吃住都強十倍的仆從伺候,父親天天都抱着宋滿盈逗弄,外出也總給他帶禮物。
小白玦不貪心,他隻要能和母親吃飽飯就好,要是能讓父親也抱抱他就更好了。
于是宋白玦眼睜睜看着宋滿盈走上冰面。
母親說讓小盈走上冰面就行,小白玦很高心自己完成了母親交代的任務。
忽然冰面竟破開,宋滿盈一下子掉了進去。
“哥哥!”宋滿盈驚呼,第一反應還是叫宋白玦。
宋白玦慌忙上前,想撈起宋滿盈,卻實在瘦弱,勾不到。
他着急去四處尋找長木棍,正巧湖邊路過一個稍大些的孩子。
“怎麼了?為何如此慌張。”
宋白玦來不及解釋,拉着男孩往湖上走。
到了湖上男孩一眼便望見掙紮的宋滿盈,毫不猶豫的跳入水中。
待救上岸後,男孩背着宋滿盈一路跑回宋府,宋老爺一看昏迷不醒的宋滿盈差點背過氣,立馬尋了名醫來。
整個南洲的名醫,命是救回來了,身子卻壞了,咳疾不愈,身體發寒。
來了個老道,掐指一算說救人的和宋滿盈是天生彼此福星,若結為夫夫,便可漸漸溫養宋滿盈身體。
宋老爺又趕忙尋人,才知當日救人的是崔府的公子,連忙上門議親。
崔府老爺隻這麼一個兒子,開始不願,還是崔臻桐自己心善,答應了這門娃娃親。
宋滿盈看着映像中盛大的訂親儀式,嘲笑他的哥哥,機關算盡,卻将所愛親手送給了自己弟弟。
宋滿盈伸手拍散書中幻影“哥哥,我如今還咳疾未愈,每至天寒冬日便咳嗽不斷,皆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