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便亦步亦趨的拿樹枝跟着比劃。
裴溫言一套劍法展示完,又站旁邊開始教導少年如何使力,如何擺動作,如何出劍,若是到難處,還會握住少年的手腕,幫他矯正姿勢。
這樣練了幾日,少年也有了些底子,可根骨實在太差,體内練不出道氣來。
裴溫言是百年難遇的修道天才,如今又是天下第一宗門踏雲門的門主,怎會看錯少年的體質。
裴溫言于是不再花費功夫,第二日便重啟耽擱了幾日的尋寶計劃,向若隐山中散發出七彩光的秘境走去。
少年早晨出來睡眼蒙眬還沒恢複意識,看見裴溫言出發,趕緊跟了上去。
那山路崎岖,裴溫言本可以踩着飛劍飛過去,卻偏偏步行,裴溫言瞅了一眼身後的小尾巴,就當做是讓少年吃點苦頭。
少年步子小,爬上爬下身上也多了些劃傷的傷口,但都咬牙忍了,竟然也勉強跟上了。
裴溫言幾次回頭看那少年,少年都開朗一笑,擦擦額頭汗,加快腳步緊緊跟上。
長相與前世相比并未變化多少,但性格卻變了不少,上一世宋白玦在他眼前可裝不了這麼久好人,隻會躲在角落裡一副心機沉沉的樣子,然後開始左右逢迎,偷奸耍滑,盤算如何向上爬。
等到了那七彩光的根源處,那秘境處早圍了一群來尋寶的修士,有的甚至架了帳篷,聚了火堆,在做着飯。
少年彎着腰喘了好幾口氣,才有空打量四周。
這是個陡峭的懸崖上,而七彩光散發出來的地方是懸崖下面半山腰處的山洞。
想要去秘境,先要從崖上跳下去,再去找半山腰的山洞。
裴溫言打聽了下情況,原來是有人已嘗試過,但不是沒停住摔下了懸崖,就是進去了半山腰的秘境也一個人沒出來,也許早死在秘境裡,屍骨無存。
後來的人聽了前來人的描述親眼見到的場景,也都不敢再往前走,隻能也先停下來。
衆人都知道這樣苦等,寶物又不會自己出來,他們迫切的需要再有一個人去探探路。
年紀不大,獨身一人,又無甚修為的少年便被盯上作為了這一人選。
人群中出來一個大漢,背上背着把大刀,将少年一步步逼上崖邊“勞煩小兄弟去看看了,若是去了當真有危險,老哥也記你的情,必不虧待你,來年老哥給你多燒點紙錢,叫你在地府的美日子勝過人間。”
少年剛學了兩天三腳貓功夫,又無佩劍,隻得在逼迫下一步步後退,不一會便被逼到崖邊,腳下山岩松動,少年隻來得及阿的一聲,邊墜下了懸崖。
遠處還在人群裡了解情況的裴溫言聽見少年慘叫聲才回頭,一看那少年已墜下去十來米。
來不及思索立刻禦劍飛行,将少年穩穩接進了秘境。
少年從飛劍上下來,依舊驚魂未定,先天的心悸也被觸發,他臉色變得慘白,攥住胸口的衣服,快速的喘息,幾乎下一個呼吸之間,他就要喪命。
裴溫言隻得将雙手拍在少年身後,為他傳遞一些真氣去安撫那脆弱的心脈。
幸虧有用,少年的喘息停了下來。
裴溫言也稍稍松了口氣。
但隻見剛剛恢複好的少年,突然上前趁裴溫言不注意将裴溫言推下了懸崖。
裴溫言能飛劍一次,便能第二次,本命劍絕鋒都不需要主人召喚,直接自動出鞘将裴溫言從空中接住。
早已決心不相信任何人的裴溫言,竟又一次被人欺騙,騙他的居然還是宋白玦。
他的雙目靠近眼角處隐隐有一絲嫣紅,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裴溫言壓着怒氣重回秘境,早已不見了少年,以少年的功力,不可能靠自己回到懸崖上,那就隻能是進了秘境。
此刻裴溫言竟有了個掉頭回去的想法,就讓這貪心的家夥,困死在這秘境裡算了。
但想來如此輕饒少年着實不解氣,加上自己本就是來探尋異相沒有還沒見到就回去的道理。
于是裴溫言大步走了進去。
秘境洞穴裡滿是七彩光,幾乎看不清東西,又彎彎繞繞多岔路,裴溫言走了許久也未看見少年或是少年的屍體。
正擔心少年是否知道自己暴露武力打不過裴溫言,于是埋伏在暗處。
裴溫言越發小心,直到他聽見山洞深處傳來了少年微弱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