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29

酒恹-文

南長甯望着前方,不遠處的宮殿殿門大敞，曹太後就坐在殿中央，南長甯隻能看到一個輪廓，看不清那人。

她知道自己要向前走、向這個魏宮中地位最高的女人行禮問安。

長命宮兩側的侍女做出手勢示意南長甯進宮。

南長甯垂眸，順着綿延的地毯向前走去，又一步步登上石階，這些事宜都在曹太後的注視下完成。

站定，南長甯向曹太後行請安禮，同時說道：“外公主魏長安——”

隻是南長甯話還沒說完，便被曹太後打斷了，她笑道：“現下沒有外人，長安還這樣自稱可太生分了，按之前的規矩就好。”

之前的規矩？南長甯有一瞬間的失神去思考，不出幾秒，南長甯便下定決心一般，說道：“長安給母後請安。”

曹太後道：“快起來坐吧，今天這事鬧得，哀家又把你叫來，你也是夠折騰的。”

女人話語中流露出掩蓋不住的笑意，南長甯知道自己賭對了，玉蘭扶着她起身落座，南長甯乖乖的低着頭，她表面乖順的模樣，實際心裡卻惴惴不安。

“長安，擡起頭來，哀家看看。”曹太後說道。

聞言，南長甯便乖乖地擡頭，面帶笑意任曹太後打量着。

曹太後也不是真的想看她，無非就是做做樣子，畢竟南長甯剛擡頭，曹太後就同身邊的侍女說道：“長安長得可真的标緻啊。”

“殿下脾氣也是極其溫順的。”侍女附和道。

曹太後又轉過頭對南長甯說道：“前不久陛下還同哀家說起，長安年紀也不小了，卻一直沒有婚配，這事實在不妥。隻是今日哀家看到長安，實在想不到有哪家的男兒能配得上長安。”

南長甯連忙道：“母後如此誇贊，長安愧不敢當。”

“哪裡的話啊，殿下可是宮裡的貴女，怎麼說未來的驸馬爺都是高攀了啊！”身邊的侍女說這話多少有些冒犯了，但曹太後也沒制止，而是順着說了下去。

“是呢，哀家思來想去，倒是有一人與長安頗為合适，二人興許能成一段佳話。”曹太後說道。

南長甯心跳加速，八九不離十，那人的名字又要出現了。

“趙丞相之子，趙恒遺。”

南長甯垂眸，小聲道：“陛下之前同長安提過這人。”

“哦，那陛下還說什麼了？”曹太後問道。

“陛下說......趙家需要一個在魏宮中無所牽挂的皇室女子。”南長甯知道自己身後還有玉蘭，心想着這話說出來玉蘭十有八九也能猜到怎麼回事了吧......

曹太後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後笑着說道：“看來你已經明白陛下的意思了，隻是為何哀家一直都沒收到什麼動靜消息的啊？長安？你真的懂嗎？”

“長安都懂。”南長甯刺此刻的心情跌倒了谷底，流淚道：“但那畢竟是我的親生母親，難道要我開口去......”話還沒說完，南長甯便泣不成聲。

“哦，看來你還沒有和雲太妃提過此事？”

南長甯隻好點點頭。

曹太後嗤笑一聲，說道：“長安啊，你真是糊塗啊，雲太妃在這宮裡多少年了？你被她保護的那麼好，你又知道些什麼？你小瞧了你母妃了吧？”

南長甯滿臉淚痕，有些不明所以。

“呦，這事你不會瞞着所有人呢吧？哀家瞧你身後的小丫頭怎麼也一臉吃驚樣。”曹太後說完便低頭去擺弄自己的手镯。

南長甯回頭看了一眼玉蘭，玉蘭卻悄悄拍了拍南長甯的肩膀，搖搖頭。

“長安......”南長甯的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曹太後提起這事是意料之外的，南長甯本以為她會說生辰宴、會說魏巘，卻偏偏提到自己的婚配。

“長安啊長安，陛下隻找了你，哀家也是傳的你，你怎麼辜負我們對你的信任啊？”曹太後還在說，“這件事很難嗎？”

南長甯覺得自己的胸口好悶，湧出一陣惡心感，曹太後的意思便是讓她逼自己的母親走上絕路。

“你若不知道怎麼辦，哀家便隻好找雲太妃聊聊天了，說起來，我們姐妹也是好久沒見了。”曹太後說道。

南長甯萬分無奈，隻能說：“長安會說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不等人啊，趙恒遺年紀也不小了，趙家也着急的很，你好好衡量吧。”曹太後擡起右手，一旁的侍女連忙扶住太後幫她起身。

“哀家不管你平日裡做什麼、和誰交往，哀家現在，隻想等這件事情的答案。”曹太後左手拿着帕子遮掩着嘴巴打了個哈欠，說道：“哀家今日累了，你跪安吧。”

南長甯隻好跪安，恭送太後。

離開長命宮，南長甯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彷佛做了一場夢。

玉蘭攙扶着她，問道：“公主打算和太妃說嗎。”

“我不知道......”南長甯神情呆滞，搖搖頭，“我該怎麼開口說這件事。”

南長甯慌張的握住玉蘭的手，問道：“我是不是很過分？若我沒有活下來，母妃便不用被威脅，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是不是很不是人？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