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長甯看着魏巘的神情,似乎比自己還要着急,她主動開口道:“我也的确該面見太後,向她請安。”
話音剛落,便傳來了叩門聲,魏巘說道:“請太後來茶室。”
劉嘯鼎看了一眼二人便又飛奔去開門......南長甯看着他都覺得累,忽然自己的手腕處傳來一陣溫熱,魏巘拉着南長甯徑直走到了窗前,南長甯不解,魏巘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又給她倒茶,一頓行動下來,曹太後也到了茶室。
南長甯擡頭看到魏巘皺着眉頭抿了抿嘴唇,随後擡起頭卻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說道:“祖母今日怎麼得空來孫兒這裡?”
變臉倒挺快。南長甯心想。
南長甯扭頭看向窗外,她這一動作引得曹太後原本看向魏巘的眼神落到了自己身上。
這是南長甯第一次見到曹太後,雍容華貴的打扮,豔麗的妝容,不苟言笑的樣子讓南長甯感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
南長甯想,那應當是來自太後的威嚴感。
曹太後沒有回答魏巘的問題,而是看着南長甯說道:“哀家還以為獻江是有了中意的人邀人喝茶,原來是長安啊。”
曹太後的聲音沒有雲太妃那麼溫柔,她語氣還有些不善。一旁的魏巘連忙打圓場道:“孫兒是想着外公主病後難免心生煩躁,我們年齡相仿又是同輩人話題興許多些,這才邀外公主前來。”
曹太後道:“年紀的确差的不多,隻是......不同輩。”
随後曹太後笑道:“獻江真是糊塗了,外公主養在雲太妃膝下,你們兩個怎麼能算同輩呢。要真論起來......獻江,你該叫長安一聲姑母的。”
“隻是這樣難免惹人閑話,怎麼稱呼,獻江,你應當是知道的。”曹太後又說道。
魏巘應道:“孫兒明白。”
隔着窗戶說話,有些尴尬别扭,這場景也挺可笑的。魏巘又開口邀曹太後一同前來品茶,曹太後道:“不必,哀家在在這兒和你說兩句話便走了。”
“那哪行......”魏巘道,“過後父皇知道該說我不懂事了。”
話是這樣說,但魏巘絲毫舉動都沒有,還是隔着窗子和曹太後說話,這着實讓南長甯匪夷所思。
“無妨,不過哀家倒是有幾句話想和長安說。”曹太後說道。
南長甯覺得自己坐着不太合适,出去的話這個行為好像也挺突兀的,于是她便和魏巘并排站着。
站在曹太後身後的劉嘯鼎似乎是看着這畫面有些好笑,沒忍住笑出了聲,曹太後回頭瞪了他一眼,劉嘯鼎收了聲,又恢複一臉嚴肅的神情,魏巘無奈的輕歎了一聲。
“哀家見你身邊也沒個人服侍着,又想到閑雲閣似乎隻有玉蘭,等過兩日哀家挑幾個人到閑雲閣侍奉雲妹妹和你。”曹太後開口道。
南長甯聞言,連忙說道:“不必!不勞煩太後費心了......閑雲閣有玉蘭便足夠。”
這是南長甯第一次和曹太後說話,沙啞的聲音對面的人倒沒有多驚訝,畢竟她剛醒來時曹太後就派人來探過自己的情況。
對于她略顯着急的回答,曹太後面露不悅,厲聲問道:“長安這麼着急拒絕哀家?哀家隻不過是想着能讓雲妹妹和你生活得更舒服些,又沒有别的想法。太妃和公主身邊就一個侍女,說出去也不好看吧?”
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詞。
南長甯在心裡恨恨的吐槽。
不好看這麼多年也過來了,難道是魏長安醒了後才不好看的嗎......
“姑母她......”一旁的魏巘剛想開口,便被曹太後打斷了。
“獻江,你也是,白日裡身邊隻有一個侍衛,你父皇若知道這件事,才是真的會生氣吧?”曹太後質問道。
魏巘隻好說道:“多些祖母提醒,那明日孫兒讓侍奉的人白日也在秋水堂......姑母還在養病,身邊人太多叨擾着未必是件好事......孫兒知道祖母挂念姑母,不如把孫兒身邊的劉嘯鼎調去閑雲閣吧,多個侍衛稍穩妥些。”
南長甯看向魏巘,有些不可置信,事情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了......再看曹太後的臉色似乎也不太好,而曹太後身後的劉嘯鼎更是一臉驚訝。
過了會,曹太後開口說道:“劉嘯鼎是你的貼身侍衛,打小他便在你身邊,把他調走你怎麼辦?”
魏巘笑着,語氣坦然道:“還要勞煩祖母為孫兒挑一個合适的人在身邊。”
曹太後聞言,先是沉默了一會,随後露出了一個微笑,南長甯看得出來這個笑臉是她發自内心的。
魏巘這個請求這麼讓她開心?曹太後這麼喜歡安排人?
“那就這樣定了,今晚哀家會把選好的侍衛調來秋水堂,劉嘯鼎以後便去閑雲閣服侍着。”說完,曹太後伸出手由身邊的侍女攙扶着轉身準備離開。
魏巘見狀,立刻道:“孫兒恭送祖母。”
曹太後走了,劉嘯鼎快步走到窗前,趴在窗子上問道:“殿下,我真要去閑雲閣了?”
魏巘點點頭,而南長甯人還是有些懵的,但她知道,魏巘幫了自己。
魏巘看向南長甯,飽含歉意地說道:“抱歉,我隻有這個辦法保護你。”
南長甯點點頭,又聽到他說:“劉嘯鼎是好人,你不用害怕。”
“謝謝你。”南長甯說道,“魏巘,你是個好人。”
魏巘愣了一下,随後他低下頭,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希望我以後還能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