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17
酒恹-文
南長甯本以為魏豫會因為她的主動而顯得驚訝,卻沒想到魏豫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并沒有接南長甯說的話,也沒有開口詢問傷疤的事。
南長甯覺得自己并非站在光明殿,而是布滿荊棘的深山老林,讓人惶恐不安。
這時,剛才的老奴才又進來了,他給魏豫呈上奏折,轉眼與南長甯四目相對上,老奴才略顯誇張的驚呼了一聲,道:“陛下,外公主身體不好,不如去書房坐着聊吧。奴才去給您泡茶。”
老奴才說完這話,本來低頭在看奏折的魏豫擡起眼,道:“也好。”
老奴才連忙跟上魏豫的腳步,還不忘給南長甯使了個眼色,南長甯也擡腳離開了光明殿。
南長甯在心裡想道,老奴才興許是看自己太慘了,都忍不住幫自己一把,哎。
南長甯曾在書上看到過有關姚氏的書房的記載,寬闊敞亮,裝橫華麗,數不清的奇珍異寶裝飾着書房。當時的南長甯實在想不出一個書房能華麗到哪裡去?在她看來,書房是辦公、藏書的地方,應該莊重一些。南長甯本以為今天有機會見到“華麗的書房”的真容,卻沒想到魏豫改了!
魏豫的書房和書上所描繪的全然不同。
很小的一間屋子,裡面的擺件都是深紅或者黑色,甚至書房裡面的光線也不太好,南長甯走進去後,隻聽到身後“吱”一聲,猛地回頭發現是老奴才退出去把書房的門關上了。
南長甯感受到一股壓迫感,魏豫就走在前面,随後坐到了書桌前,将手中的奏折随意的丢在了書桌上,擡眼看向南長甯。
南長甯一步也不敢動,甚至腦補了一下魏豫這是要滅口嗎?
魏豫打了個手勢讓她坐下,南長甯才挪動了腳步。
昏暗的空間,幾支蠟燭晃動着,這個地方更像是地窖,而并非書房。
魏豫開口道:“長安,從前的事是孤和母後不好,多少虧待了你與太妃。”
又開始了,南長甯想,惺惺作态,虛僞至極。
南長甯笑道:“陛下日理萬機,長安與母妃得陛下庇佑已經十分知足,不敢奢求太多。”
魏豫面露不悅,道:“哪裡的話,你是魏國的長公主,有些東西是你的,就該是你的。以前是孤疏忽了,過幾日孤差人去閑雲閣,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說。”
南長甯還是笑着,但心裡已經開始憤恨,魏豫話裡槽點太多,她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罵起。
“長安多謝陛下。”說完,南長甯又起身行了禮表示感謝。
魏豫又問了問雲太妃的狀況,南長甯也一一應答。
萬萬沒想到的是,魏豫接下來居然提起南長甯的婚配問題
“趙丞相前不久上書請求孤為他的兒子尋一位皇室女子做夫人。”魏豫道,“孤的女兒年長者已有婚配,太過年幼的也無法與趙家締結姻緣。”
“孤想了想,皇室之中,你似乎最合适,今日叫你前來,主要也是為了這件事。”
南長甯心裡一驚,“陛下的意思是......長安與趙家公子?”南長甯問的小心翼翼,生怕魏豫抓住她話裡的不是,畢竟姻緣對象是丞相之子,南長甯并不覺得自己能配得上這門婚事。
“自然。”魏豫果斷道。
南長甯連忙起身,行了跪拜禮随後擡頭看向魏豫,道:“長安惶恐。”
“為何?”魏豫皺眉,“你是魏國的長公主,哪怕現在擔着外公主的名頭,你也依舊是皇室女子,這門婚事也不算委屈了你吧?”
原來魏豫是以為南長甯不滿這門親事,但并非如此。
南長甯第一擔心趙家并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畢竟自己在魏宮中毫無存在感,不受重視;其二便是自己的事還沒打聽清楚,怎麼能草草離宮?還有就是......雲太妃。
南長甯實在放心不下雲太妃。
南長甯面露擔憂,道:“并非如此,陛下心念長安,長安不甚感激。隻是若長安離了宮,母妃便是孤身一人,長安實在無法放心。”
魏豫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雲太妃還在,孤也的确不放心你離宮,但關于你的婚配一事,不能過長時間的耽誤。”
雲太妃在,所以不放心我離開?南長甯覺得匪夷所思,魏豫這是在害怕什麼?南長甯覺得可笑,她和雲太妃二人還能撺掇前朝大臣不成?
“趙家,需要一個在魏宮中無所牽挂的的皇室女子。”
南長甯忽然擡頭,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魏豫。
魏豫繼續道:“所以,孤才覺得你最合适。”
之前的那些話魏豫雖說着不好聽也虛情假意,但還拐彎抹角一些,如今便是裝也不裝了。
“陛下是想着長安嫁過去,于趙家而言沒有任何的幫襯,對陛下也不會構成威脅,是嗎?”南長甯回道,“就算長安與宮中唯一的牽連隻有太妃,也不行嗎?”
“不行。”魏豫斬釘截鐵道,“有一絲牽挂,都不行。”
南長甯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滞額,她沒想到魏豫今日叫自己前來,隻是為了利用自己制衡丞相。
“那......趙家呢?”南長甯試探地開口,“長安如此身份,趙家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