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灼灼目光仿若洞穿身軀,焚燒着一切隐秘。
無所遁形的不适感讓聞時逸換了個位置,然而那視線依舊如影随形。
最後,他将手中的調查報告放下,默然回頭看向始作俑者。
貓貓龍無辜地眨了眨眼,眸中流淌着戲谑的笑意。
他一動不動地繼續看着聞時逸,似乎就是在等待聞時逸開口。
——像極了工作時刻意躍上桌案的貓貓。
于是,腦海中那些譴責的話瞬間消散。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聞時逸心痛的回憶着。
似乎自昨天的探讨後,摩拉克斯就格外關注自己。
走在路上能在旁邊看到悠閑曬太陽的貓貓龍,隔壁開會能在樹上看到端坐眺望的貓貓龍,回到屋内更能收獲一隻目不轉睛的貓貓龍。
這無處不在的感覺就像是面對無孔不入的攝像頭,而且每個攝像頭都隻跟着自己移動。
這次,聞時逸終于委婉問道,“你不在歸離集坐鎮真的沒關系嗎?”
“有歸終他們在,歸離集的重建不會困難。”預料到聞時逸還會找其他借口的摩拉克斯提前回道,“若陀已平戰亂之事,很快就能重回北部鎮守。”
他滿意地晃動着尾巴,又愉悅地補了個理由:“更何況,若我一走,豈不是将你這一隻誘餌留在了這裡?”
但你不走,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聯絡夢之魔神。
工作在一起,外出在一起,睡覺也在一起,就不能給我留點私會的時間嗎?!
聞時逸在心中呐喊着,面上卻默然點頭,算是認可了摩拉克斯的說法。
決定了,今晚就夜不歸宿,甩開摩拉克斯!
聞時逸重新拾回剛剛的報告,将其放到摩拉克斯面前,“最近已有十幾人發生嘔吐、腹瀉、發癢的症狀,我懷疑這不是簡單的病症。”
說到這裡,他停頓一瞬,介于這怎麼看都是個合理的理由,最終還是理直氣壯道,“我得去每個病人那裡看看,調查一下原因。”
聞時逸在“每個病人”上加重了些許語氣,表明自己這一去就是歸期不定。
而摩拉克斯的側重點并不在這裡,甚至一下點明了他的未盡之意:“你懷疑祂已經出手了?”
提到這個,聞時逸輕笑一聲,笃定道,“盡管不是對你也不是對我,但這終究隻是手段,祂的最終目的不會排除我們兩個。”
聞時逸說的言之鑿鑿,摩拉克斯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更何況他也同樣這麼認為。
他們默契的對視一眼,清楚地看到彼此眼中對當今局勢的統一判斷。
“祂選擇随機抽取,隻看我們誰會介入最多來處理這件事。那麼,我......”
摩拉克斯的話尚未說完,就被聞時逸提前打斷道,“你留下。這是保障,也是支援。”
這種被安排的感覺倒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那你又打算做什麼呢?”摩拉克斯輕聲詢問着。
雖然貓貓龍的尾巴搖晃幅度看上去很正常,但聞時逸就是有一種“倘若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就别想獨自行動”的危機感。
于是,聞時逸鄭重回應道,“調查取證,阻止病情的進一步擴散,僅此而已。而你需要在遇到突發情況時靈活應對,這一點,我相信你的判斷。”
頂着那充滿的信任的視線,摩拉克斯明知聞時逸可能會私下采取什麼行動,卻還是下意識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