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都那樣了,誰知道弄哪兒去了?”餘思莫名其妙地看着方鶴天,“那破領帶是你出門前非要塞給我的,現在又要要回去?”
“不是……”方鶴天想要解釋,又忽然覺得就這麼将錯就錯也挺好。“主要是那領帶挺貴的……”
“那沒轍,你要是非要要的話,就自己去找吧。”餘思把頭往另一邊一撇,大有死不認賬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藥效剛解的緣故,方鶴天覺得餘思現在對自己的态度遠不如之前那樣冷漠,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親近。
餘思自己沒有察覺,但方鶴天卻覺着這樣很好。而且方鶴天心中明白,如果自己此時嘴欠提了一句餘思的反常,以他對餘思的了解,餘思一定會恢複原樣,甚至會刻意地做到比原先還要冷淡。所以方鶴天索性裝作沒有發現,應了一聲“哦”,然後扭頭就要走。
“哎,等一下!”餘思忽然叫住了他,“先給我倒杯水來。”
“我成你保姆了?!”方鶴天嘴上抱怨,卻還是拿了床頭櫃上放着的礦泉水,擰開瓶蓋遞到餘思的唇邊,“喝吧。”
餘思勾着腦袋抿了一口,覺得有點奇怪,直接吐了出去:“這水怎麼是溫的?”
“哦,你自己加溫的。”方鶴天快要憋不住笑了,“大概是你預蔔先知,知道自己醒了之後要喝水,自己用臉蛋把水燒開了。”
“……”餘思沉默了,握着溫和的礦泉水一口一口地抿着,讓自己盡量不去看嘴角已經咧開了一個讓人難以忽略的弧度的方鶴天。
但無奈方鶴天已經快要笑出聲了。
餘思輕歎了一口氣:“你怎麼還不走,不是要去找你那條寶貝領帶嗎?”
“不找了。”方鶴天說,“我去把你醒了的消息告訴他們。”
馮浩東和文天書和老K一起在他的房間等着方鶴天的消息,兩個人在床邊一左一右來回踱步,老K坐在床尾忍無可忍:“你們倆要幹什麼?腦袋都要被你們晃暈了,消停一點吧!”
馮浩東沒有停下腳:“也就你老人家心大,這種時候還坐得住。”
經過這幾天,馮浩東已經跟老K徹底混熟了。兩人都是自來熟,嘴也一模一樣地欠。
老K白了他一眼:“要轉回你們自己房間轉去,别在我這跟蒼蠅似的亂轉,煩人!”
文天書的房間現在被方鶴天征用了,可憐巴巴地看着老K:“方老大和餘哥現在在我房間呢,我沒處去啊。”
老K本來是為了回怼馮浩東,不小心掃射到了文天書,沒想到小孩不經逗,還當了真,隻好軟下語氣怕再吓着小孩:“小書你聽話,乖乖坐着。”
“不行啊,我現在緊張地一坐下就想上廁所。”文天書委屈道,“老K叔,我餘哥會好起來的,對吧?”
“想上廁所你就去上,上完了再來坐下。”老K看似不耐煩,卻把文天書的每一個問題都好好地回答上來了,“至于你餘哥,他那麼厲害,再危險的情況他都死裡逃生那麼多次了,就這麼點小事情不足以要了他的命的,你就放心吧。”
“這小孩管餘思叫哥,管你叫叔,你可真會占便宜。”馮浩東一臉鄙夷地吐槽完老K,然後轉向文天書,“小書,既然如此,咱們以後也别那麼見外了,你就叫我東叔吧。”
滿是嫌棄的表情從馮浩東的臉上轉移到了老K的臉上:“小書管我叫叔,那是因為我的年紀擺在那兒。别說叫叔了,叫我大爺都不為過。毫不誇張地說,我這個年紀剩下小書這麼大的孩子完全不成問題。你又是為什麼?”
馮浩東倒是毫不掩飾:“我?我純是為了占便宜呀。”
老K一臉看戲的表情:“你等着吧,小書要是真改了口,被餘思聽見了,你就完蛋了。”
“嗐,怕什麼,餘思這個人對其他人其他事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除了方老大能輕而易舉地惹得他生氣,其他人不管幹什麼他都不會在意的。”馮浩東對老K的警告滿不在乎,他到底是跟餘思做過不斷的時間的室友,雖然跟餘思的交情不深,但長久地相處下來,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就在文天書被馮浩東這個“怪叔叔”脅迫着改口,并且正在内心糾結着到底要不要順應着馮浩東的意思,畢竟餘思看起來真的如馮浩東所說不會在意這些,而自己如果答應了馮浩東改口,兩邊都不會得罪。
——這小孩其實是個不會拒絕人的爛好人。
就在這時,方鶴天敲響了房門,打斷了這場鬧劇。
方鶴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餘思醒了,你們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