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鶴天終于騰出空來收拾怪魚,誰知那怪魚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居然龇起它稀疏交錯着的尖牙,朝着幾人示威。
隻見方鶴天五指一伸,直接将其嘴巴用冰牆封住,讓怪魚長着大嘴閉不上。
怪魚被激怒,甩着尾巴沖過來。羽紗似的尾巴看似輕若無骨,卻在抽過來時,瞬間将文天書剛補好的冰壁再次擊裂開。
下一秒,五人所在的半球形傳送器被怪魚從玻璃隧道中叼出,像玩具似的被它丢高,又被它的長尾巴拍回來。
如此往複,傳送器中的五人亂作一團,方鶴天将餘思護在懷裡,才避免了餘思的後腦勺撞到玻璃上。
怪魚的口水似乎跟他身上的粘液有着相同的作用,傳送器的玻璃也在肉眼可見地變薄,融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洞,海水滲透進來,連帶着黃色的粘液,滴在皮膚上就是一道灼傷。
“文天書!”方鶴天大喊一聲文天書的名字,示意他跟自己打好配合。
文天書接收到了方鶴天的信号,開始着手冰封傳送器——這是他們最後的保護了。
方鶴天直接将怪魚再次凍成冰球,手指收緊,冰球瞬間碎開,連同着怪魚通紅的血肉,被炸成碎片。
但事情顯然沒有那麼簡單,哪怕隻剩下骸骨,怪魚居然還未死透——藍色的血管纏繞着骨架,黑色的鼓包交錯在手腕粗的血管上,突突地跳動着。
“咦。”餘思發出嫌棄的聲音,緊接着又有新的發現,“方鶴天,打它的眼睛。”
球形的骨窩定在腦門正中心,本該是眼球所在的洞口,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刻黑色的、跳動着的心髒。
方鶴天立馬心領神會,凝起數十根冰錐,對準怪魚的眼窩飛去。
心髒被刺中,怪魚徹底暴起,打着挺兒朝着傳送器撞過來,骨刺将傳送器徹底紮碎,五人摔進海裡。
“啊——”文天書遭到異能反噬,慘叫一聲,跌入海水之中。他已經撐到了極限,再無法延長模仿方鶴天的異能的時間。
好在已經快要靠岸,餘思拖着文天書上了岸,将已經暈過去的人放在了沙灘上。
怪魚骨架也跟着上了岸,看樣子是仍不願放過幾人。
方鶴天用異能威壓将怪魚桎梏在原地,就像是給它編織出了一個無形的牢籠,将其困在其間。任憑怪魚如何掙紮,如何暴怒,扭動着身軀想要逃離,都是徒勞無果。
緊接着十指一攥,骨架炸成齑粉,散落在白沙灘上,找不見蹤迹。一切歸于平靜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隻有已經千瘡百孔了的海底隧道和沙灘上怪魚行動時留下的痕迹,可以證明怪物的存在。
“還真是有驚無險啊。”馮浩東長籲了一口氣,他雖然不似其他人那樣面色沉重,心中卻也是緊張的。
“這件事情,要不要報告給司令?”餘思看向老K,等待着他的決策。老K是行動小組的組長,在這件事情上餘思需要征求他的意見。
老K點頭,肯定了餘思的建議:“我現在就聯系司令。”
老K去了不遠處向異人島傳訊,其餘幾人留在原地待命。
餘思看向方鶴天的胳膊,問他:“要不要處理一下,當心有毒。”
方鶴天擡起胳膊看了眼,是剛剛怪魚的粘液融化玻璃後滴在了他的胳膊上,留下了幾個細小的血窟窿。雖然傷口不大,但似乎灼得蠻深,汩汩往外冒着血珠。
“暫時沒有什麼反應,一會兒進了城可以找個地方處理一下。”方鶴天說。
這事異人島的黑話,他們管進入了正常人生存的社會,叫做“進城”。
馮浩東瞪大了雙眼看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餘思是怎麼注意到方鶴天布滿小臂的紋身之中的細小傷口的。雖然流了血,如果餘思不提,馮浩東都差點将其當做了方鶴天紋身的一部分。
“最好還是盡快處理一下,小心你被怪物的病毒入侵,也變成了怪物。”餘思說。
方鶴天把胳膊伸到餘思的眼面前,笑着問他:“如果我真的變成了怪物,你會殺了我嗎?”
餘思把方鶴天的胳膊一把拍開:“如果你真的變成了怪物,倒是看看我們剩下這幾個老弱病殘該怎麼殺了你。不被你殺了,都算我們命大。”
老、弱、病、殘。
馮浩東扒着手指頭算了算,剩下四個人還真是每個人都能對上一個字,讓他覺得自己的心口窩中了一劍。
老K正好跟那邊兒通完話,回來了,馮浩東趕緊迎了過去,他是一秒也不想跟這兩個活祖宗待在一塊兒了。
“怎麼樣,異人島那邊怎麼說?”馮浩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