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近晖一番話下來,常羽心中那條本就不牢固的防線就徹底消失了。
他在山下的時候一直被常青肅看着,私生活幹淨到現在二十四了還是母單。
也不知道當初常青肅是怎麼想的,不僅盯着他身邊的女性,連男的也盯,時至今日,常羽也不得不感慨他哥是有先見之明的。
畢竟他都不知道自己即将談的第一次戀愛居然是和男性。
不過和男的還是女的談戀愛對常羽來說都無所謂,反正現在也沒人管他了。
常羽打定好主意之後,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興奮地睡不着,在山上久違地體會到一種鬥志,讓他對馮鈞勢在必得。
馮鈞喜歡他嗎?
常羽輾轉反側,心說喜歡吧,給自己做飯、借住、生病了還親自照顧,自己脾氣差又煩人……說實話,換成自己隻會上去兩巴掌。
想清楚後,常羽終于安心睡了。
他本打算早點醒來去見馮鈞,但是睡的太遲、夜夢太長,一口氣直接睡到下午,常羽醒來後一臉癔症,坐在床上愣了半天,然後拿着幹淨衣服老老實實去洗漱。
這個時候去昭瓷有些遲,如果晚上不留宿昭瓷的話,在昭瓷待一會就該回來了。
常羽想了想,想湊着這個白天補補如何追人的課,于是又讓人把宋近晖喊來,兩人在屋裡探讨了半天。
常羽讓人下山買束花,然後帶了一家老字号的糕點,收拾好之後又是一天過去,常羽對着鏡子抓了抓略長的頭發:“我明天早上去就過去,就是這頭發有些長。”
他上山兩個多月沒剪發了吧,現在頭發已經開始觸肩,但凡長得再快點,他都能紮個馬尾辮。
他已經把花和糕點都準備好了,連明天穿什麼衣服噴什麼香水也備好了,就是這頭發有些潦草。
宋近晖剛當完軍師,正要走,聽見這句話又忽地笑了:“我會點理發,二少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忙剪一下。”
頭發一長就開始打結,常羽狠狠心動,找了把剪刀很是放心地讓宋近晖操作。
“剪吧。”
剪完頭發第二天,常羽戴着棒球帽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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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十八,常羽把車停在昭瓷門口,從袋子裡拿出花束,把袋子塞在前車簍裡。
今天為了方便攜帶,特意騎了輛普通自行車,前車簍還能放東西,就是速度慢了些。
他站在門前,上身是件粉紅格子衫,裡面是件米色T恤,一截衣擺紮在深色高腰牛仔褲裡,頭上是個白色棒球帽,手捧向日葵,另一隻手拿着點心,神色緊張地站在門外。
正要敲門,卻發現昭瓷的門沒關上,他站了會,推門進去。
計劃第一步,今天走溫情路線,他應該面帶矜持微笑,把花放在桌子上,然後一起坐下喝杯茶,吃吃糕點,順着馮鈞的話聊一些讓兩人都舒心的話題。
常羽自信走進院子,正要開口,卻見正堂裡空蕩蕩的沒人。
他詫異地看了一圈,看見黑豆在正堂的椅子上睡覺,瞬間噤了聲,蹑手蹑腳往後院走。
到了後院,才能聽見後面的聲音不小,像是什麼機器運作的聲音,常羽循聲過去。
一間小屋子裡在花園角落,門口放着一些軟膠桶。地上放着一些類似石塊的東西。
聽聲音顯然是在工作,常羽躊躇地站在門口,探頭一看。
馮鈞若有所感地回過頭。
男人身下是一條黑色長褲,上身是件白背心,發力時整個肩背的肌肉顯現出來,露出健碩的弧度,但是渾身上下都粘上了類似泥巴的東西。
常羽一打量,心道不太巧,馮鈞這模樣,他倆今天注定是不會高雅了。
“手的怎麼樣了?”